“何警官,救救我妻子吧……只有她是无辜的,只有她是无辜的。”
秃头男人虽然双手戴着镣铐,但是恨不得合起来给我作揖了。
我们再度询问了一些关于这两天发生的案子的细节,也得知了绑架他妻子的那群人,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将一个普通人变成杀人不眨眼的人的。
过程简单的令人发指,的确如他所说,回到家发现自己的妻子不见了,于是只有按照那些人的指示来做。
驱车从这里到哪里,从那里到这里……非常符合心理预期,一步一步的将他拉入这个深渊之中。
秃头男人其实不算个蠢人,这一点我们都能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听出来,讲话很有逻辑,做事有行动力,绝对算不上一个庸人了。
但很简单。
“我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但是警官们你们最好从专业的骗子这个层面来入手,这群人太会骗人了,我被骗下来以后,很久都意识不到他们的真实目的,但是这群人是一群危险的疯子……他们是专业的骗子。”
不知为何,秃头男人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对他的调查差不多结束,我们也准备回到车上去,让俩人把他带回局里仔细审问,而我们则赶赴现场,实现与吉凶会的真正对决。
“吉凶会的人真是疯子,他们竟然能这么简单就把置身事外的普通人拉入到他们的阵营帮助他们做事……这样太可怕了。”
猴子在车上感叹着对手的可怕,倒是没有他一贯对于犯人声讨的义愤填膺。
“不过奇怪的应该是,为什么这个秃头男人一直在强调对方是专业的骗子呢?这一点值得深思。”
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程三斤,倒是在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嗯……的确值得深思,因为我总觉得这个事情哪里怪怪的。
“非常奇怪……”
正在这时,一股一开口,仿佛带着冰雪一般叹息的声线,全流萤如此说了一句。
“什么?”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全流萤虽然很疲惫,但是对于她的灵气,我还是有些赞同的,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非常奇怪……刚才那个秃头男人,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他是非常不愿意去做这一系列的事情的,但是明明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为什么他还是去做了呢?”
全流萤也不知道是在问谁,只是她说完之后我们三个都沉默了。
原来如此……那个时候。
我脑海中回想起,在帝都的公园里,当时初次见到衡阳,全流萤,程三斤三人组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我记得猴子嘴贱提了一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全流萤的一个哥哥死了,另外一个失踪下落不明,但是她却还是能加入专案组呢。
当时全流萤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呢?
弱情感综合症,原来是这样的。
有时候我们认为只是缺少了一些情感而已,但是其实不是,缺少的是直觉,缺少的是常识,缺少的是可能性。
就是现在这个为什么。
为什么秃头男人如此丧心病狂,做了那么多的不想做的事情,但是到了现在,即使是事情败露,要被抓了但是却还让我们去救他的媳妇呢?
那个让我们沉默不语,让此时车内空气凝结到极点的答案,不就是最朴素的答案吗?
因为他爱自己的妻子……所以这么去做了。
但是全流萤会感到困惑,因为她没有爱,也没有常识。
所以她会意识到,一个人为了另外一个人的安危而赌上性命,或者说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样是奇怪的。
所以她平时压根都不怎么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她没有感叹,没有猴子的话痨,甚至于连同理心也没有。
“嗯……这个嘛,大概就是他的借口吧,借口……”猴子打圆场的说道,全流萤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
我突然间有些好奇,支撑着全流萤成为法医,并且最后加入到专案组的动机是什么。
非常奇怪不是吗?没有情感,没有感叹,没有同理心,这样的一个人,动机是什么。
没有动机,没有想要达成的目标,没有想要做到或者完成的事情,那么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呢?驱动力是什么呢?难以想象。
“嗯,借口,借口而已啦……”
我为了不使那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的靓丽却面无表情的面孔看起来不那么奇怪,又重复了一下猴子的话。
等等……借口……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难怪我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我让猴子停下了车,在他诧异的目光以及想要开口询问的态度下,挥手让他闭嘴,随后自己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你们等等。”
我喊停了王成以及另外一名警察,还有他们所带着的秃头男人。
“怎么了何队长,难道你解开那些犯人能够未卜先知的秘密了吗?我早就知道何队长你一定行的,果然是犯罪分子在我们的车上装了监听设备吧?”
王成见我从车上下来喜不自禁,大概是觉得他先前的推理奏效了。
在我们上车离开前,王成曾经和我们有过一番交流,甚至和这个秃头男人也有过一番讨论,最后他所得出的结论是,因为压根不存在能有那种预知未来的人,但是秃头男人没有说谎的话,那么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了。
犯罪分子偷偷的给警车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