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都说文人有风骨,这种人简直令人齿冷。”
“由他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可能因为他做了一件错事,就整个否定他。”
王冲平静道,远不像张雀那么激动。
“但是这混蛋一个字都没说,他害的大人官职被削,兵权被夺,还害得所有兄弟的努力都化为乌有,就这么放过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们这趟不是白来了吗?”
张雀不平道。
“谁说他没有说?”
王冲反问道。
“啊?”
听到这句话,张雀顿时呆住了。周文臣和王冲相见的整个过程,他就在旁边陪伴着,而周文臣除了推脱就是推脱,并且还找了一大推的苦衷和理由,其他的事情,半个字都没有吐露。王冲说他吐露了一些东西,这怎么可能?张雀仔细回想,怎么也不记得周文臣有说过什么有用的东西。
“张雀,有时候不说,就是说了。有些东西,并不见得非得说出来才行。而且他最后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凤鸟琢雀,亦有渊源。”
王冲说完这句话,衣袖一荡,踏步登上了马车,留下张雀站在身后,半晌回不过神来。
“凤鸟琢雀,亦有渊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雀喃喃自语,怎么也不明白,他虽然负责情报方面的工作,但是在典故方面,和王冲差得十万八千里。
“不用多想了,走吧,回府。”
王冲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张雀心中一凛,立即跨上马车,鞭子一抽,两匹骏马立即拉着马车朝着王家的方向而去。轱辘的马车声在街道上回响,而王冲端坐在马车中一动不动,陷入了沉思中。
“凤鸟琢雀”,这是源自西汉的一个典故,当时宫中出现巫蛊之祸,牵连甚广,甚至三司会审,闹得极大,主审的官员沿着那些巫蛊的木人和布人,最后追查到了宫中一名宫女的身上。那名宫女受尽折磨,死前说了一句话,就是“凤鸟琢雀,情非所愿”。
“所以,是因为这个吗?”
王冲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凤鸟琢雀乃是被逼迫,但是整个朝堂,又有多少人能逼迫得了周文臣。那一刹那,王冲隐隐想到了什么。
“现在,也该我出手了!不管你是谁,我都一定会将你揪出来的!”
王冲心中暗暗道。
时间缓缓过去,王冲回到府中,到了夜幕时分,一只老鹰翻过院墙,飞入到了王家府邸之中,很快,张雀拿着一封信笺,匆匆敲开了王冲的大门。
“王爷,不好了!师父刚刚传来消息,周文臣已经向朝廷递交辞呈,以身体不适为由,难以胜任朝廷的事务,请求辞官回家,并且朝廷已经批准。刚刚师父派人去查探,发现周府已经搬空。”
张雀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
“知道了!”
王冲盘坐在床榻上默默修炼,神情波澜不惊。
“王爷,现在想要在周文臣口中问出当日消息,正是最好的时候,要不我们现在就派人去把他抓起来。”
“不必了。”
王冲摆了摆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说出来的话也让张雀错愕不已。
“可是大人……”
张雀整个人都怔住了,完全揣摩不到王冲的心意。
“不用管他,由他去吧。”
王冲淡淡道,一句话结束了本次谈话。
张雀心中满是不甘和疑惑,但是王冲已经作出了决定,也只能退了出去。
等到张雀离开,王冲终于睁开眼来,眼中迸射出一股炽亮的亮光,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房间中也恢复了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