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蒙蒙离开承国这件事情,掀起来的轰动,可也称得上是喧闹了。尤其是流出来的那些风言风语,有大半都不说好话,难听到令人不堪入目耳。
宁老夫人在余蒙蒙离开的第二天,就绷不住动了怒气,当那些小道的流言传进宁府中时,她气得直接就开口骂:“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一个女人被说跟另一个男人,还是前主子有暧昧不清的关系,让夫家的人如何才能坦然处之呢?当初余蒙蒙进门的时候,宁老夫人就觉得不寻常,可是那会儿余蒙蒙这个儿媳妇儿还算得上乖巧,也没有给宁家惹上什么麻烦。正当宁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却突然给宁府捅了一个大窟窿!
说走就走,背后的靠山还是当今圣上,这一道圣旨下来,害得宁老夫人就算是再心里不满,也不能当面指责余蒙蒙。如今,她这才走了两天,京中就闹得这样沸沸扬扬的,等她回来了,这京中的人还不知道要如何嘲笑宁府,嘲笑她的泽儿!
喜鹊守在旁,见宁老夫人这一下气得不轻,便忙上前一步,搀着宁老夫人站立不稳,有些摇晃的身体,然后温声细语地劝道:“老夫人,您何必为了两句流言就这么生气呢?气坏了身子,岂不又是自个儿疼着?”
若是唤作了平时,喜鹊这话说得倒是也贴心。但是宁老夫人此刻正难得地气得厉害,就连喜鹊这一句话也没拍在心头上,反而将自己的胳膊往外一抽,怒目圆睁,冲着喜鹊道:“两句流言?喜鹊,你说得倒是轻巧!”
“老夫人?”喜鹊还是头一次在宁老夫人面前说话这么没有用,不仅如此,还难得地受了老妇人怒火冲冠时劈头盖脸的一句冷眼,霎时间就惊得小脸儿泛白,目光微微地闪烁着。此刻的喜鹊看上去,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在宁府上上下下都游刃有余、年少老成的一等丫鬟了,而是十分符合她现在的年纪。
她自打进入了宁府以后,虽然是为奴为婢,但终究还是没有受过什么大的委屈,又一直以来都得宁老夫人的信任,所以日子也算得上是过得顺风顺水。时至今日,她的这种自信,自然也让她的反应是极大的,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喜鹊虽然说只是个丫鬟,且还是画了死契卖身进宁府的那种,因着的她模样长得大气柔媚,性子又温婉识大体,加之一颗玲珑九窍心,将人的性子不用三言两语就摸得熟透,自然是说话也总是句句都在刀刃儿上,难得这么聪明一个丫头,又没有那些狐媚和调三调四的杨柳性儿,作为女孩儿家,甚是入宁老夫人的眼。因此,宁老夫人从来都不将这喜鹊当成丫鬟看待,平日里也都是将喜鹊当成自己大半个女儿来养的。
如今,见自己这一直都待得极好的丫头被自己一句话吓得刷白了脸,心里的怒气也不由消减了三分。宁老夫人叹了口气,拉过喜鹊的手。喜鹊的神情有些懵懂恍惚,却还是稳重且不由自主地按照平日里的做法掺住了宁老夫人。宁老夫人见她如此失神,做事情却依旧如此机灵抖俏,便在心中默默地赞许了起来。转身朝自己平日里常坐的那把太师椅坐上去的时候,心中的怒气到底还是又消减了三分。
虽然不至于完全平静,但也称得上是心平气和了。她拉着喜鹊的手,慢悠悠地开口了:“喜鹊,你也别怪老身方才出言冲,实在是你们年轻的女孩儿家,不懂这上面的门门道道啊!这事情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轻巧,老身又何至于气得方才那样似的?”
喜鹊听了这话,脸上慢慢恢复了红润,抬起一双娇娇软软地杏眼看向宁老夫人,温温婉婉地道:“老夫人快莫要说这些折煞了奴婢的话,奴婢只是担心不能为老夫人分忧,所以才一时脑子愚钝,反应不过来,还请老夫人莫要怪罪。”说着,她的手在还宁老夫人的手中攥着,自己倒先福了福身,满脸的羞愧不安。
宁老夫人看了她这样小心谨慎而又知进退的举动,眼里不由带了一抹笑意,看着喜鹊的眼神越发地慈爱,道:“难为你这样一个孩子,跟着我这个遭老婆子,还能半点不耐烦都没有。”
宁老夫人,素来就是喜欢喜鹊这份进退得以的性子。
“老妇人,能跟着您是喜鹊的福气。”喜鹊依旧福着身子,模样态度极是恭敬,连半丝的动摇都没有。此时,她稍稍地抬起头,眼里含着盈盈秋水一般的泪水,端是将人的一颗心看得都要化了。宁老夫人知道她素日里行为举止都端正,便可怜见儿地忙伸手拉起来,道:“我的儿,快别这样,你跟在老婆子我身边伺候,里里外外地,已经是受了不少罪的了,哪里还值当你再这样掉金豆子?”
一席话,说得正在往外冒眼泪的喜鹊笑了起来,顿时也不哭了。宁老夫人心里的火气经此一着,早就消失了大半,如今剩得二三分罢了。等喜鹊不哭了,她这才又叹了口气,对喜鹊道:“喜鹊,你是个聪明孩子,定然能明白,这个世界上,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了。而名节,却不光是女子一个人的。”
喜鹊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懵懂模样,但眼里却闪烁着灵动的光,低下头回答道:“回禀老妇人,喜鹊有些听不明白。”
“好孩子,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呢?你只是年纪小,没有见过罢了。”只听宁老夫人继续说道:“老身看了一辈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女人呐,嫁人之前,这名节是自己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