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知道,白慕问起余蒙蒙,不只是出于主仆之礼。他说起余蒙的眼神,很不一般。同样身为男人,他能看得出对方对余蒙蒙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送走了白慕,宁泽回到房中,见余蒙蒙正歪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便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看着她此刻暖意融融的脸,宁泽的心中颇为复杂。走过去,坐在床边,摸了摸余蒙蒙的头发,道:“最近还是十分容易困吗?”
“嗯。”余蒙蒙懒洋洋地回答,眼睛都懒得看一下宁泽。脑袋却随着宁泽的接触而自然地靠过去,轻轻地蹭着,语气十分慵懒地说:“怀孕初期,就是这个样子的啦。宁泽你不要这么担心,我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了的。”
宁泽的手顺着余蒙蒙的动作,如同抚摸一只软乎乎的小猫咪一样,抚摸着余蒙蒙,温柔地看着她问:“今天吐了吗?”
“没有,就是犯恶心。”余蒙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宁泽。神情虽然慵懒困倦,但眼神却亮得深入人心,她笑眯眯地问:“今天中午,我想吃麻婆豆腐,可不可以?”
“麻婆豆腐?”宁泽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这道菜吗?”
“嗯,现在也不喜欢。”余蒙蒙理直气壮地说着前后矛盾的话,胳膊缠着宁泽的,娇娇柔柔地笑起来,“可是我今天就是想吃嘛!”
“好。”宁泽宠溺地看着她,笑着问:“还想吃什么呢?”
“嗯,我想想啊……”
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余蒙蒙却已经毫无征兆地睡着了。靠着宁泽的肩膀,呼吸平稳而安静。宁泽的脸色沉了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余蒙蒙。
他不是傻子,能感觉出来,余蒙蒙明显不一样。只是哪里有问题,他也说不出来罢了。
很快,余蒙蒙醒来,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对肩膀已经僵了的宁泽说:“怀孕了,果然很容易疲惫呢,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睡吧,我守着你呢。”宁泽笑笑,搂着她就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甜言蜜语,再加上甜蜜的举动,没有哪一个女人不会沦陷的。余蒙蒙害羞地看着宁泽,无奈地笑道:“宁泽,你真的变了好多!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会是……”说到这儿,余蒙蒙停下来,深觉得不论感情多么好,说出来还是会印象感情的,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宁泽。
宁泽自然不依不饶,问道:“什么?”
他说话,永远是那样的温和。似乎不论多么危险的情况,只要他说上一句“没关系,不会有事的”,就真的可以将一切顾虑抛诸脑后了。何况,那样人畜无害的温凉眼神,对余蒙蒙来说,实在是无法抗拒。于是她在这般的蛊惑下,最终没有控制住自己,说了一句自己一说完就后悔得要死的话来: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会是那张不解风情的大木头呢!”
果然,说完,她立马委屈地皱眉,还顺理成章地把过错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说:“都是宁泽你让我说的。”末了,还亡羊补牢地说了一句:“我现在已经不觉得你是大木头了,真的!我觉得,你简直不能更解风情了!真的!”
饶是这么郑重的口气,宁泽也无法全然放下自己在她刚才那句话上所受到的打击。这下,余蒙蒙不论如何耍乖讨巧,宁泽都不愿意再理她了。
当然是装的了。所以,在余蒙蒙耍宝似地抚摸着肚子,一本正经地对着自己的肚子说:“宝宝,你的爸爸不能正确地面对自己的缺点,是他没有勇气的表现。你这么乖巧懂事,看在妈妈的份上,原谅你爸爸吧?好不好?”
宁泽叫她如此,便绷不住笑了。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温驯而深情地说:“我哪里敢真的生你的气?”
余蒙蒙耳中听着宁泽的这一句话,心里快乐得快要飞起来。现在的宁泽,已经不是不解风情了,而是……嗯,撩得飞起!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余蒙蒙看着宁泽,先是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羞红了的脸,而后抬起头来,神情十分无奈地说:“宁泽,你真的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夫人不喜欢为夫这样吗?”
宁泽听了她这个评价,不禁不恼,反而还笑着凑近了她,脸几乎要贴上了她的。余蒙蒙本能地要躲开,却被宁泽的一只大手勾住了脖子。
即使是不抬头,余蒙蒙也能感受到宁泽的眼神是有多么炙热地看着她。
良久,良久,久得宁泽以为余蒙蒙又睡着了的时候,才听到她声音如蚊子哼的一声:“……喜欢。”
宁泽听了这话,控制不住自己,凑上去亲吻了余蒙蒙。他从来都不会有任何莽撞的举动,即使是在亲热的时候,也十分的彬彬有礼。
这种温和,又润物细无声的个性,让余蒙蒙渐渐地越来越迷恋他这种令人舒适的感觉。无力自拔地沉醉进去的时候,脑子里有一小股的思想分裂开来,认真地问她:
余蒙蒙,若是不得不离开宁泽的那一天到来的话,你真的能心平气和地再回到从前一个人的日子吗?
她扪心自问,答案确实否定的。
宁泽给了她太多的温暖了,只至于,她都忘了没有他的时候,她是怎么样过来的。
但时间却仍旧不停地流逝着,马不停蹄地将一秒又一秒,一刻又一刻,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地消耗掉。接着,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