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安排好了,做完这一次,会有人送你离开……”
两人小声嘀咕了一阵,很快闪身出门,消失在小巷中。
天色暗下来时,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即便矿上拉起了黄色的大灯,但晚上骤然降低的温度,以及昏黄的光线依旧给救援增添了不少难度。
在熙熙攘攘的救援人群中,云裳一遍又一遍的探出精神力,帮忙搜索被掩埋的矿工,直到把最近的几个矿洞都转了一遍后,这才捧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拖着两条酸胀难忍的小短腿往帐篷区走去。
陈梅早就跟随送伤员的卡车换班回医院了,云裳在帐篷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眼熟的护士,只好出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趁着夜色把顾时年从空间里挪了出来。
“顾二哥,我们回不去市区了。”
顾时年正在整理云裳一下午丢进空间里的煤块,出来时,手上还握着铲煤的铁锹。
见自己突然换了环境,又见云裳腆着小脸就站在自己面前,顾时年直接丢下铲子,拉过云裳压在膝盖上,抬手就揍。
云裳整个人疲累到了极点,头又疼,这会儿被顾时年压着揍屁股,除了身上疼痛外,脸也忍不住跟着火辣辣的发烫了。
虽说她这个身子才五岁,可心理年龄都十七了,是大姑娘啦,被人压着揍屁股,能不难为情么?
即便揍她的人是顾时年也不行!
顾时年只揍了几下就觉得不对劲了,拉起云裳一看,只见她小脸涨的通红,脸上沾满了泪水,心里一下就慌了,内心滔天怒火也被云裳的眼泪给浇灭了。
云裳偷偷瞄了顾时年一眼,见他满脸的心疼自责,赶紧抽抽搭搭的安慰他,“顾二哥,我不疼的,你要是还不生气,那就……那就再打我几下好了。”
顾时年叹了口气,拉过云裳揉了揉她的小屁股蛋子,嘴里问道:
“阿裳,告诉二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刚才说回不去市区是怎么回事?”
之前云裳怕挨骂,打上车起就没敢跟顾时年说话,之后往空间里丢煤块时,更是没敢让顾时年知道她在动用空间救人。
这会儿回不去市区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瞒不过顾时年,云裳赶紧讨好的趴在顾时年怀里,把回不去市区的原因说了一遍,然后又瘪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贴着顾时年的耳朵道:
“顾二哥,我下午偷偷救了十三个人呢,捡煤块捡的我头都疼了,还有脚,也都跑肿了……”
云裳说着还脱了鞋子,把肿得圆嘟嘟的脚丫子伸到顾时年面前,力证她没有撒谎。
顾时年心疼极了,捧着云裳的脚丫子搓了半天,又替她穿好鞋子,开口问道:
“阿裳,告诉二哥你是怎么救人的?”
“就是把他们身边的碎煤块和土搬到别的地方,又搬一些大一点的石头过去,留下空气流通的缝隙……”
“所以空间里的煤块都是你救人时搬进去的?”
想到空间里堆的跟小山一样的煤块,顾时年再次黑了脸。
那么多煤炭,这丫头一下午到底使用了多少次精神力,而且还要搬运大块的石头、煤块,她就不怕精神力太过枯竭,以后恢复不了变成傻子吗?
见顾时年又黑脸了,云裳赶紧把自己惨白惨白的小脸凑到他眼前,嘴里软软的撒着娇,“顾二哥,我头疼,想睡觉了,脚也软,都走不动路了……”
顾时年哪还不知道她在使苦肉计,只是见她确实东倒西歪的都要站不稳了,一张脸也没有一点血色,终究还是没忍心再责骂她。
伸手把云裳从地上抱起,语气平淡,却警告意味十分浓重的说了一句:
“阿裳,没有下次了。”
云裳赶紧点头应下,伸手环住顾时年的脖子,趴在他肩头就昏昏睡了过去。
顾时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在地上抹了点煤灰,在自己脸上脖子上抹了几把,又在云裳脸上抹了几下,这才抱紧她往市医院所在的帐篷走去。
………………
周明娟站在挑着大灯的柱子下面,看到顾怀庆过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庆哥,我这边要回去换班了,你还要忙到几点?”
“没那么快。”顾怀庆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矿区,皱着眉头道,“你晚上回去早点休息,我这边可能要熬通宵。”
周明娟愣了一下,马上又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轻笑,“我见白司令和刘参谋都坐车回去了,晚上你一个人守在这边吗?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知道周明娟是心疼他,顾怀庆再开口时声音也软了下来,“现在救人要紧。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熬通宵,下午矿上抓到几个嫌疑人,白司令和老刘回去得连夜突击审问,也有的熬。”
“那行,晚上你穿好军大衣,不要冻着了,我回去后给你炖点汤,明天早上再给你带过来……”
周明娟很是不舍的扯住顾怀庆的衣袖,一边轻轻晃悠,一边细细叮嘱,最后又看着顾怀庆进了军区帐篷,这才扭着小腰回医院的帐篷安排晚上换班的医护人员。
顾时年站在阴影处,看着两人姿态亲密的低声交谈,再看着周明娟跟个二八少女似的扯着顾怀庆的衣袖来回晃悠,无语了好半晌。
就周明娟这幅小意温柔的身姿做派,难怪铁娘子张春妮不是她的对手……
顾时年抱着云裳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有担架抬着刚刨出来的工人,一边喊着医生救命,一边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顾时年才抬脚跟进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