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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里灯光不亮,少年眉眼舒展,眼睛亮而有神,浑身上下散发着和善的气息。
顾时年抬头看向两人,见招呼他们拼桌的少年穿着一件崭新的浅灰色罩衫,里面套着厚厚的棉袄,脚下踩着一双合脚的军靴,身旁的椅子上还搭着一件八成新的军大衣。
而坐在他对面的半大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整洁笔挺,却又改的极为合身的军装,坐在那里腰板儿挺的笔直,像个小大人。
这两个人,多半是大院子弟!
顾时年心中很快下了结论,当下起身,一手提起新买的热水壶,一手拉着云裳走了过去。
相依为命多年,云裳太了解顾时年不乐意欠人人情的性子,在起身的时候,意识进入卖场,装了一份辣炒鸡丁在饭盒里,又放在空间凉了好一会儿,这才悄悄转进了军包。
四人重新落座后,顾时年嘴上跟两人客套了几句,转过身摸了摸云裳的头,用商量的口吻跟云裳道:
“阿裳,这两位哥哥请我们吃溜肉段,那把我们包里的菜也拿出来大家尝尝好不好?”
云裳点点头,把铝制饭盒从包里掏出来,放在饭桌中间。
顾时年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中打开饭盒,辣炒鸡丁的香味瞬间溢出,馋得隔壁桌吃烩白菜的客人都跟着咽口水了。
“小兄弟!这是……这是炒鸡块?哪里搞到的?”
邀请两人过来的少年眼睛瞬间亮了,趴在桌上看得拔不出眼,嘴里还不忘打探辣炒鸡丁的来路。
顾时年笑了笑,“家里有人生病住院,托人买了一只鸡,请医院的厨师帮忙炖了半只,炒了半只。”
“这厨师手艺肯定不错,闻着都香!”
那少年夸了一句,又坐直身体,看着顾时年道:
“小兄弟,我叫韩阳,这是我二爸家的孩子,叫韩晨,你叫什么名字?”
“顾时年。”顾时年说完指着身侧的云裳,“这是我妹妹云裳。”
韩阳的性子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阳光活泼的,之所以邀请两人过来拼桌,也是看云裳怒怼服务员,觉得这小丫头有意思,很合他的胃口,心意一来就张嘴邀请了。
这会儿知道了云裳的名字,当即弯着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伟人像章,塞到了云裳手里,口里大大咧咧的道:
“妹子,拿着!这可是我托韩晨从京城带过来的,给你一块做见面礼了!”
云裳看向顾时年,见他点头,便笑眯眯的跟韩阳道了谢,把像章收了起来。
“三号桌的!菜好了,过来端菜!”
服务员坐在柜台里,猛地敲了敲桌子,冲这边喊了一句,见云裳抬头看过去,当即翻了个白眼,还重重冷哼了一声。
韩阳起身去端菜,顾时年也赶紧跟着起身过去帮忙,倒是韩晨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样。
云裳悄mī_mī的打量了韩晨几眼,见他明明想要动弹说话,却又故意端出一副老古板脸,强装着大人的模样,不由撇了撇嘴,低下头把玩手中的伟人像章。
韩晨没有错过云裳撇嘴角的动作,眉头蹙了蹙,想了一下,也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空弹壳放在云裳面前,见云裳诧异的抬头,颇为不自在的说了一句:
“……见面礼。”
云裳:“……”这孩子的性子咋这么别扭?
韩阳和顾时年端了饭菜回来,看到桌上的空弹壳,也都愣了一下。
韩晨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空弹壳,放在顾时年手边,木木的来了句:
“顾同志,见面礼!”
顾时年看了韩晨一眼,把手上的蛋花汤和炒土豆丝放在桌子,大大方方的收好空弹壳,对韩晨道了声谢。
“我这个弟弟比较怕生人,等熟悉了话就多了。”
韩阳没有忽略自家弟弟眼里的别扭神色,一边将手上的凉拌萝卜丝和溜肉段往桌上放,一边打着哈哈的为韩晨圆场,之后又把顾时年压在座位上,端起桌上有些放凉的辣炒鸡丁朝柜台走去:
“我让大师傅把炒鸡块热一下,你们先吃着!”
顾时年先给云裳舀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又转过头问韩晨:
“韩晨,你和韩阳哥应该是省城人吧,咋不在家吃饭?”
韩晨点点头,又摇摇头,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开口,“我大哥是省城人,我不是。”
“那你是哪里人?”云裳接着问。
“我在京城长大,老家是清河县的。”担心两人不知道清河县在哪里,韩晨又补了一句,“就是汾南地区下面的清河县。”
顾时年和云裳对视了一眼,两人脑中同时冒出了个念头:这俩人该不会跟韩山家有关系吧?
想想韩山家的情况,大儿子一家在省城,家里还有人在京城部队任职,可不就跟眼前这俩人对上了么?
韩阳性子跳脱,看不出什么来历,可这韩晨,年纪虽然不大,但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举手投足,亦或是给两人的见面礼,都带着几分大院子弟的做派。
如果这两个人真是韩山的孙子的话,那在京城军中任职的韩家人,应该就是韩山的二儿子。
想到这里,顾时年和云裳立时止住了话头,不再盘问对方的来历,免得越扯越深,最后将他们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