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说了,你是打村里来的,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如何发声,如何唱歌,功底自然比不上团里那些老兵。可你到团里快一个月了,除了每天早上集体练晨功时间,你自己私下里有没有连过声?
歌唱教员说你发声有问题,你有没有在早课后请教过教员或者是团里其他老兵该如何发声?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早操前出去练琴,每天都能在练功房碰到团里其他独唱演员练声。那个时候你在干吗?你还躺在床上睡大觉呢。
你说团里不重视你,不给你机会,就你来团里后的表现,你觉着领导们应该给你机会吗?团里那些老兵声音条件不比你差,功底也比你深厚,还比你勤奋,如果你是领导,你会把登台的机会给谁?”
云裳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刘春梅一听完脸就白了,就连一旁的叶黎和吴湘,也瞪着眼睛半天不知说该说什么好了。
想到云裳这些天每天五点钟就起床出去练琴,三人原本以为云裳是快要登台表演了,心里压力大,这才早起多下功夫,免得上台后丢脸。
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云裳早起练功并不是个例,团里好多老兵竟然数年如一日的像云裳一样勤奋。
知道这个情况后,几人心里都平静不下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吴湘才开口问道,“云裳,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团里好多人都会在早操前练晨功?”
“嗯。”云裳应了一声,把自己这几天见到的情况跟几人说了出来。
“团里那些老兵不光会早起练晨功,就连排练厅和练功房,也都是老兵们每天早早过去打扫干净的,要不然排练厅和练功房也不会一直保持那么干净。
还有,我听姚珂说过,团里好些同志还会帮舞美组同志清洗幕布道具,整理演出服饰,或者出去帮忙打扫猪圈,还有人抽空去炊事班帮厨的。总之,我们文艺兵也是军人,任务可以清闲,但人却不能真正清闲下来。”
叶黎听得暗暗咋舌,好奇的问道,“那都跑去帮人干活了,我们哪儿还有时间练功?”
不等云裳回答,一旁吴湘先叹息着开口了,“这种事儿全靠自己自觉,时间也由自己把握。云裳跟我们说这些,是想让我们以后也要早点起床,去练晨功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也好,去帮忙打扫练功房排练厅也罢,总之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懒散了。”
吴湘如此通透,云裳很满意,觉得这个小姑娘机灵的都快赶上她一半儿了。
“吴湘说的对。既然来了部队,那就军人了,一言一行都要有军人的样子。”
云裳说着,转过头,语重心长对刘春梅道,“刘春梅,你不是说一家子都指着你在部队混好了,将来能拉拔家里一把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样才算是混好了?”
“入党提干。”刘春梅说的斩钉截铁。
“嗤~!”叶黎不屑的笑了一声,撇着嘴道,“还是先想想你能不能登台表演的问题吧!真以为入党提干那么容易?”
云裳:“……”
叶黎这人,嘴可真欠!
刘春梅被叶黎一句话怼得半天说不出话,想发火,可又没胆子跟叶黎正面撕破脸,只好气呼呼的转过身,面朝墙壁躺了下去。
叶黎平日里没少在刘春梅面前显摆自己的家世,她会跟她说申市的弄堂和小酒馆,也会说靠近江边那一大片漂亮的欧式建筑,还会说第一百货的繁华热闹,当然,言语间自然也会刻意点出她家有哪些有权有势的亲戚。
面对叶黎刻意营造出的‘深厚’的家世背景,刘春梅自然会露怯,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怼到脸上,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云裳暗叹一声,也不搭理叶黎,继续对刘春梅道,“刘春梅,你想入党提干,得先搞清楚入党提干的标准是什么。你看看我们团里那些党员,要么是平日里乐于助人无私奉献,把自己当一块搬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人。要么是业务能力好,认真踏实,勤奋刻苦的业务尖子。
你想入党提干,就得照着这个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不说别的,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帮忙打扫排练厅或者去练声,这些你总能做到吧?大家平日里的表现组织上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要你踏实上进,组织上不会辜负你的付出和努力。”
刘春梅悟了。翻了个身看着云裳,小声道,“我知道了,以后我每天早上早点起床去练声,争取能早点登台表演。”
云裳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刘春梅有了入党提干的希望,以后只会一天到晚在团里干活或者练功表现给领导看,也免得她整天上蹿下跳的拉踩别人找事儿。
关敏让她多带带同宿舍的三个女孩子,可叶黎和刘春梅一个傲娇虚荣心强,一个小心眼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多,俩人的性子都不讨喜。
先不说她能不能带不动这俩身子沉的货,万一她兴冲冲的跑过去帮人上进,结果一不小心反被算计,那她真是连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就这么两个有白眼儿狼潜质的小姑娘,她就算要带新人,也得想法子把人提溜远点,在前面吊根胡萝卜让她们自己往前走。
这样既完成了关敏交代下来的任务,也能给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找点事情干,免得她们整天斗来斗去的闹幺蛾子。
解决了刘春梅的问题,云裳又揉了揉泛酸的腮帮子,把目光瞄向斜对面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的叶黎。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