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娟越听脸越黑,到了最后,差点就从椅子上蹦起来给张春妮一巴掌。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讹诈!
还一年四季,每季两套衣服,她咋不去抢?
别说是外面那些普通家庭的娃儿,就是大院儿里首长家的娃儿,也多的是穿补丁衣服的。
满省城能有几个跟白司令家两个闺女一样,有白老将军贴补,每年都有新衣服穿?
更何况白司令家的闺女也没有一年做八套新衣服,顶多是换季的时候添一两件新衣服,剩下的旧衣服旧裤子接一截儿,或者放开裤脚继续穿,哪里能里里外外全换新的?
再说了,现在都讲究以穷为荣,越穷越光荣,就是有新衣服了,好多人也想办法给弄旧了穿,或者在新衣服上打块补丁,以示自己没有脱离群众。
张春妮给顾光宗要这么多衣服想干啥?
顾政委的儿子,一年八套新衣服,十一年就八十八套新衣服,她这哪里是在要新衣服,这是在给顾怀庆扣资产阶级享乐派的帽子呢!
心思太恶毒了!
察觉到周明娟怒火要忍不住了,张春妮当即提着嘴角,继续往周明娟心窝子上捅刀子。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光宗正是拔个儿的时候,每个月的口粮总是不够吃,我还要想法子到别的地儿寻摸粮食添补他。
这样吧,我也不讹你和顾怀庆,你们就按每个月十斤的口粮贴补光宗,其中得有两斤细粮。十一年下来,该给我一千零五十六斤粗粮,两百六十四斤细粮。”
听到张春妮干脆利落的报出粮食数字,周明娟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疯了!真是疯了!!!
一千多斤粮食,八十八套新衣服,她咋不上天呢!
这还是顾光宗一个人的吃穿,还没有算花销,要是再加上顾盼归和顾时年的吃穿花销,就是把家里这座小洋楼给拆的卖了,也给不起三个孩子的抚养费。
就是周围看热闹的军嫂也被张春妮给出的数字吓到了。
张春妮这还真是狮子大张口,一点都不含糊,也毫不掩饰自己闹事的目的。
周明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张春妮!我看你不是来要抚养费的,你是来讹诈闹事的!这是军区家属院儿,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跑来我家,是谁带你们进来的!”
说着,视线直直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云裳,眼神冷的能甩出冰碴子来。
不用问了,顾时年那个小崽子整天跟白宴诚家的小丫头片子混在一起,张春妮指定也是这丫头带进来的!
云裳小胸脯一挺,狠狠翻了个白眼儿。
人就是她带进来的咋地?
张春妮是来找白宴诚告状的,也得亏白宴诚不在,张春妮才起了跟你私下解决问题的心思,你丫要是再不识趣,不乖乖的掏钱,小心张春妮一状告下去,在军区所有领导面前拆了顾怀庆的台。
呸!不知感恩的糊涂东西!
周明娟气呼呼的抓起电话,准备让警卫营的人过来把张春妮一行人赶出去。
不等电话接通,张春妮先起身,声音响亮的对任主任道,“任主任,你也看到了,周明娟同志没有跟我谈下去的意思,咱们还是通过部队上的领导和政工科来解决这件事吧。”
周明娟的手一抖,电话差点掉在地上。
通过政工科讨要抚养费?
不行!
一旦组织上插手此事,档案上必然会记上一笔,万一影响顾怀庆评比,立功升迁咋办?
虽说顾怀庆因为现在档案上也不好看,升迁的机会本就渺茫,可凡是还是万一呢。
这么想着,周明娟握着电话的手垂落下来,强忍怒火,继续在张春妮对面坐了下来。
“任主任,你也听到张春妮刚才说的话了。她的提的那些条件……根本就是讹诈。现在谁家的娃儿一年也穿不上八套新衣服。还有口粮,顾光宗每个月都有供应粮吃,可张春妮还要问我们要十斤口粮,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周明娟倒也聪明,知道张春妮是来找麻烦的,干脆不跟张春妮说话,直接跟妇联的人交涉。
妇联的人就算偏心张春妮,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昧着良心说话吧?
任主任没想到周明娟会反过来请她主持公道,怔愣了一瞬,压下内心的怪异感,回过头要张春妮解释她要这么多抚养费的原因。
妇联的工作就是这样,经常在现场充当和事佬,或者是临时‘法官’的角色,这事儿算不得稀奇。
只不过周明娟军区政委夫人的身份有点特殊罢了。
张春妮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声音很是清晰的道,“既然周明娟同志觉得我要的东西太多,那我就仔细跟你解释一下我要这么多东西的原因,免得你到处跟人说我上门讹诈闹事。”
“我替光宗要那么多衣服,自然是根据顾怀庆的工资津贴,还有顾明珠身上的新衣服数量来算的……”
张春妮话为说完,就被周明娟打断了,“顾光宗拿啥跟明珠比!我就明珠一个闺女……”
“可顾怀庆不止顾明珠一个闺女!他除了顾明珠,还有三个娃儿!”
张春妮同样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
周围军嫂听到两人这番争执,又开始小声嘀咕了:
“张大姐说的没错,顾政委可有四个娃儿哩,是该一视同仁,不能光捡着一个疼。”
“春妮嫂子不提这茬我都没有注意过,顾政委闺女一年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