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年忍笑继续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昨儿不是周末,周秀要上学啊!咱们昨天搬东西的时候,二丫在扫楼道呢。要不是二丫说的,周秀咋能知道咱家都买了啥东西,还能一口咬定我在花你的钱?哪家大人能编出这种瞎话?”
顾时年摸了摸云裳的脑袋,“既然知道那姐妹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就离她们远点。”
见云裳还气鼓鼓的瞪着眼珠子,顾时年福至心灵,马上接着道,“我也会离她们远远的。”
云裳这才满意的笑了。
不过一想到以后要跟这么一家子做邻居,云裳刚翘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
就贺大姐那样的,还自喻城里的文化人呢。素质可比王寡妇家隔壁的李婶子差远了。
李婶子虽然不识字,人也八卦了点,可心肠不坏,也不会当面说酸话,更不会给小孩子甩脸子,可比贺大姐强多了。
难怪任干事会直接说把贺大姐一家当普通邻居处着就行,这是早知道贺大姐一家的性子呢。
“阿裳,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东西,待会儿还要赶车回去呢。”
云裳应了一声,手脚利索的收视自己的小包裹。
…………………………
汽车晃晃悠悠停靠在清河县,几人下车后,顾时年直接回了家,而云裳则跟着云二川坐上了回镇上的骡车。
太阳西斜,正好是下工时间,村民们三三两两扛着农具从地头回来了。
看到云二川将云裳架在肩头,大步流星往村里走,路上的老老小小一窝蜂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
“二川,我咋听人说水莲成汾阳城里人啦?”
“是哩,听三小子和狗娃说,裳丫头也是城里人,都拿上红本本啦!说是以后能吃城里供应粮?”
“二川,你爹说裳丫头的房子是上回打省城来的同志买的,说是裳丫头认得姨,这门亲戚认的可真好!”
“哎哟,那可了不得啦,老云家一下子出了俩城里人,以后不得都进城当工人啊?”
“要我说,得亏水莲上回没结成婚,这要是嫁到县里当工人,哪还能赶上这好事!”
“可不是咋滴,二川,赶紧给我们说说,汾阳城是啥样?”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问得热热闹闹。
云二川笑呵呵的不说话,心里暗暗得意:这才哪到哪啊,要是让你们知道,我也能成为城里人,你们的眼珠子还不得都掉下来啊!
云裳抬手薅住云二川的头发,“二叔,快停下,好好跟大家伙儿说说话。”
“就是哩!这都到村门口啦,不着急回家,先说说汾阳城,让大伙儿开开眼!”
云二川停下脚步,也不装淡定了,咧着嘴,有啥说啥的回着众人的话。
“是哩,我家水莲户口迁到汾阳城啦,以后就是汾阳人。”
“那可不,别看我家裳囡年龄小,每个月都能领二斤细粮哩!还能领十几斤粗粮!还有油,有煤球,各种票据,能领十几种呢!”
有人插话道,“二川,看不出来啊,你们家还有点家底子,说进城就进城,先前都没个音信儿传出来。”
云二川摇摇头,“嗨,我家能有啥家底儿?是裳囡省城的姨疼裳囡,怕裳囡饿着,就在城里买了房。又担心没人照顾裳囡,就把我家水莲的户口也弄出去啦,这以后啊,水莲还得挣工资还裳囡她姨饥荒哩!”
云裳马上点头插话,“就是哩,我姑现在欠林姨好几百块,还欠老多口粮。不过我姑都去汾阳妇联上班啦,能挣工资啦,以后肯定还的起饥荒!”
啥?云水莲刚进城就有工作啦?
妈呀,这速度,简直比小汽车还快!
一瞬间,现场所有人火热的目光都看向云裳。
这可是个活脱脱的钱串子啊!
真是太能往家里拉拔好处啦!
出去认了门干亲,就哄得干亲给买了房,还把云水莲户口也弄出去了,还帮着找了好工作!
真是……养这么个丫头片子,比养十个儿子管用!
他们家咋就养不出这么老成的丫头片子呢?
难不成也要学着王寡妇,先把孩子磋磨几年,然后再让孩子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当眼珠子亲香?
可再咋亲香,他们去哪儿认识省城的贵人啊?
李婶子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把云裳从云二川肩头抢下来,抱在怀里吧唧亲了一口:
“快!裳丫头,让婶子亲一口,沾沾喜气儿!”
“来,让我也抱抱裳丫头!亲香亲香,说不定明儿也能认门子好干亲!”
“别挤,让我先抱!”
“都慢点,别挤着裳丫头!”
……
云裳都快哭了。
只觉得自己小小的身体在空中被人接过来,递出去,不知道转了多少道手,才终于又回到云二川怀里。
抬手擦着一脸的口水,心里一阵阵后怕。
妈呀,这帮妇女,真是太生猛了!
上来就亲,她的小嫩脸都快被亲秃噜皮了。
早知道就不让云二川停下来回答问题了。
眼见云裳的嘴角都耷拉到下巴下面了,李婶子乐得哈哈大笑,问云裳:
“裳丫头,那妇联是干啥的?你姑以后能管啥?”
“啥都能管!”云裳骄傲地抬头,“小到跟家里人吵架,打架,大到在工作上受欺负了,只要是妇女同志的事儿,不管是啥身份,妇联都能管!”
“呀!这么说,咱以后有啥事找水莲就管用?”
云裳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