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莲正准备到楼下问问两人花了多少钱,云二川就在旁边皱巴着脸道,“水莲,咱欠裳囡和顾小同志大人情哩,以后可咋还?要是我进不了铝厂,当不了工人,这人情不是还不上了吗。”
云水莲:“……”满腔的感动被气没了,现在只想怼自家二哥咋办?
“咋就不能还了?你以后照顾好裳囡就是还人情哩!”
云二川又苦脸了。
他倒是想照顾云裳啊,可顾时年把云裳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就是想照顾,也插不上手啊。
搓了一把脸,叹息着道,“水莲,我今儿把顾小同志的房子也收拾完了,你这边安顿下来了,也有工作了,我明儿就先跟裳囡他们回去啦……”
“裳囡也要回去?”
“嗯,裳囡说了,这次过来主要是安顿你的,你安顿下来了,她就能回去陪咱爹咱娘,陪王桂花,陪顾小同志了。”
见云水莲一脸的不舍,云二川又接着道,“这回裳囡搬家,搬的都是她打省城弄回来的东西,王桂花的嫁妆箱笼,裳囡一样都没动。”
云水莲点点头,“裳囡回去也好,顾小同志要回县里上学,我白天要上班,家里就只有裳囡一个,吃饭都成问题。
回去了,有城里供应粮的幌子,还有咱爹咱娘照顾着,就是裳囡天天吃肉也不打眼。可不像城里,吃顿温居饭还有人酸不拉叽的说闲话。”
云二川向门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问,“你也看出来啦?”
云水莲被问糊涂了,“看出啥?”
“你就没看出顾小同志来历不凡?”云二川笨拙地使着眼色,“这么多好东西,顾小同志说买就买,我都算过了,楼上楼下的东西加起来,要不老少工业票呢!而且这是在汾阳,人生地不熟的,顾小同志两天就能弄到一千斤粮,这可不是普通的有本事哩!”
云水莲沉默半晌,嘴巴动了动,最后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心里有数就行,可别到处瞎咧咧。”
云二川闻言,立刻坐直身体,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咱们过年去韩叔家那天,我去顾小同志家接裳囡,好像听顾小同志的姐姐说,顾家本家在京城,好像家里好几个人都是大官,顾小同志原打算今年过年去京城探亲的,后来有事没去了。
二哥,京城的大官,就是省里的大干部都巴结不上……只要本家那边惦记顾小同志,顾小同志就不缺这些稀罕东西。”
云二川张大嘴巴,愣愣地点头,“原来顾小同志身后有这么一条大粗腿啊,难怪了……水莲,这事儿你也别跟人说,顾小同志花钱太大手大脚,要是传出去了,说不定会有人说闲话哩。”
无端背上大手大脚黑锅的顾小同志正哭笑不得的看着云裳,“阿裳,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二丫都能当我奶奶了?”
云裳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道,“我又没有说错,你算算你原本的出生年月,再算算二丫的出生年月,她是不是可以当你奶奶了?”
顾时年:“……”突然就不能直视这个世界的同龄人了。
云裳再次语出惊人,“二哥,以后二丫再找你套近乎,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要搭理她,我可不想找个奶奶辈的嫂子!”就算找奶奶辈嫂子,也得找个要样有样,有个儿有个儿,才华好,气质好,最重要的是对她也好的嫂子!
顾时年听了这番谬论,差点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可是笑过之后,他竟然觉得这番歪理论说的很有道理。
顾时年心中突然就泛起不好的预感,如果他以后都忘不了云裳这番歪理邪说的话,这辈子岂不是有打光棍的危机?
一碰到同龄女孩子就想喊奶奶,这还怎么找媳妇?
云裳见顾时年表情石化了,颇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晃着小脑袋回房间睡觉了。
躺在床上时还暗下决心,一定要严防死守,天天挖坑,不给不怀好意的女的接近顾二哥的机会。
谁要是敢对顾二哥下手,她就拿刀剁谁的手!
…………………………
顾时年正准备到楼上喊云二川去汽车站,还没出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侧头一看,云裳正跟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张开双手堵在门口,凶巴巴的看着周秀。
“我顾二哥是男娃子,你个女娃子不找女娃子玩,找我顾二哥玩啥?”
周秀仗着身高优势,从上往下斜着云裳,“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顾哥哥昨儿给你家买了好多东西,好吃的,窗帘子,炉子,都是顾哥哥花钱买的!你就是在哄骗顾哥哥的钱,我得跟顾哥哥说一声,不能让他上当受骗了!”
本来就是个乡下来的穷酸丫头,穿申市买的毛衣,申市买的皮鞋,装得跟大干部家庭的娃子似的,咋不得瑟死她?
还不都是顾时年买的?
哼,乡下来的野丫头都能哄得顾时年买这么多好东西,她一个城里娃儿,肯定也能哄得顾时年给她买漂亮衣服!
云裳翻了个白眼,故意戳周秀的肺管子,“我这么聪明可爱,这么乖巧漂亮,我顾二哥说了,他就愿意给我花钱,就愿意给我买好吃的,给我买新衣服,给我买好玩的!你要咋着?”
周秀被云裳的厚脸皮惊呆了,指着云裳的鼻子,最后竟然“哇”得一声,哭着跑回家了。
云裳懵逼了,就这点儿战斗力?
这也忒没成就感了。
无趣地撇撇嘴,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