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齐慕远的身手,自然不会让她抱住,更不用说他身后还跟着小厮观棋。齐慕远自身都一身武功不俗,观棋跟他一起长大,自然也跟着练了一身本事。而且观棋十分了解自家少爷的脾性,那是连女人的脚都不愿意让她们踏入他院子的,怎么可能让苏岫近他的身?
看着苏岫冲过来,他直接就伸手拦在了齐慕远的身后。苏岫触不及防之下,直接扑进了观棋怀里。
“……”众女眷。
没扑到自己而扑到男仆身上,眼见得苏岫吃了亏,齐慕远本打算不跟她计较、放她一码的。毕竟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歪缠,总是不好。
可听她嘴里的胡说八道,齐慕远顿时恼了,刚才差点被暗算的火气一下子发作起来。
他将脸一沉,冷声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袭本公子,还污蔑本公子。来人啊……”
“在,少爷。”观棋立刻应声。
齐慕远来苏家不光带了几个下人,还带了护卫。不过因为男仆不宜进后院,跟在齐慕远身边的只有观棋,但这不妨碍齐慕远摆二品大员家公子的派头。
“给我掌嘴三下。”齐慕远道。
观棋平时不声不响的,不怎么爱说话,但能被齐伯昆选出来跟着齐慕远,那是顶顶机灵的。
听自家公子的话,他二话不说,抓起苏岫“啪啪啪”地直接打了三个嘴巴,直把几个女眷看得目瞪口呆。
这齐家的公子和下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还有,什么叫“你是谁”?合着齐家公子根本就不认识苏家这位小姐?那这亲嘴的事,是苏岫自己乱说的?这是想赖上齐公子?
哎哟哟,每年都有这种低门户姑娘诬赖贵公子、从而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今儿个又可以看到这么一出大戏?只是苏家既有如此优势,手段还这么低劣,没掉到池塘湿个身或是衣衫不整被人在屋里撞见,怎么能赖得成功?
看着想扑贵公子不成却仆到男仆身上,反而被掌嘴的苏岫,众妇人都有些兴灾乐祸。
偏打完之后,观棋还似乎嫌苏岫脏一般,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手,直把追出来想把两人的事情坐实的苏家人气得浑身发抖。
齐慕远是不耐烦留在这里跟个泼妇似的与苏家人理论的,他望着追出来的苏家大老爷,冷冷地扔下一句:“今日我没什么妨碍,你们做的事也就算了,看在母亲面上,我不与你们过多计较。不过再有下一次,可别怪我齐家不讲亲戚情份。”
说着,他一拂袖,转身离去。
他心思缜密,与杜锦宁也不遑多让。留下这句话,就是给今天的事下了定论:什么都没发生,他清清白白。所以苏家姑娘说的亲嘴等什么事,别赖到他身上。
这也是堵住别人的嘴。
否则刚才发生那一幕,他要不说清楚,别人还以为他跟苏岫发生了什么事呢。这种事一旦被人传出去,不是你想澄清就能澄清的。
到时候他要不对苏岫负责任,苏家固然没脸,但他们齐家的声誉也会受影响。毕竟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他们会说:都跟苏岫这样那样了,不说娶作妻吧,便是妾氏的名份都不给一个,齐家人也太无情无义了,那还是他表妹呢。
他到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如果他是个正常男人倒也罢了,就给苏岫一个妾氏的名份,到时候如何对她,如何对苏家,那都是关起门来的事了,不过他绝对不会让苏家好过就是。
可他不是啊,他是断袖,还是誓要为杜锦宁杜大人守住自身清白的那种。
所以现在自然得把麻烦扫清楚的好。
出到大门外,他跟一个闻讯赶过来的婆子道:“我先回去去了,你进去跟太太说一声,叫她赶紧回家。”
说着,他翻身上马,领着一众男仆和护卫打马离去。
回到家,打听到祖父不在家,他叫观棋道:“你去找老太爷,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一说。”
这件事,他本可以处理的。但苏氏毕竟是他的母亲,苏家是他的亲外家,他作为一个晚辈,又涉及到这种事,自然不好亲自上场跟苏家撕逼。
至于父亲齐文聪,那还是算了吧。平时还好,可母亲眼泪一掉,他就各种不靠谱。
齐伯昆今儿个不在皇宫里,而是在吏部与一众老臣开小会呢,力求在几天时间里拿出一个详尽的方案来,好在早朝上把某个区域放开路引的事说开来。皇上可是等不及要施行了。
结果他的长随偷偷跑进来,在他耳边把苏家的事说了。
长随还以为老太爷听了这事会大发雷霆呢。毕竟谁都知道老太爷对大少爷的看重。
谁知齐伯昆听了,只是眉头一皱,问道:“苏家没得手?”
长随一愣,摇摇头道:“没有。幸亏少爷警觉,直接就走了,还用话把漏洞给堵住了。”
齐伯昆很失望,在心里骂了一句:“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摆摆手:“我现在忙着呢,没空处理这事,你让观棋去找老爷,让他先处理。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等我晚上我回去再说。”
就他那个老婆奴的儿子,他相信在处置这个问题时一定会偏向苏家的。而苏家要的是什么?自然是把苏岫许给齐慕远。
所以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出面的好,免得伤了他跟齐慕远之间的感情——这种伤感情的事还是交给他那个蠢儿子去做吧。
看着长随出去,齐伯昆抚着胡子想:自己今晚要不要去哪里混一晚上,不回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