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见谢氏听了她的话,不光没想着要阻拦儿子放外任,反而虚心向她请教在外地做官要注意的事宜,对这位儿子连襟的母亲也生出了认同之心。
她笑道:“你家许成源怕是要放外任。如果有什么要问的,你尽管上门来,我别的不多,就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有的,倒可以跟你说说的。”
谢氏正要说感激的话,就见丫鬟跑了进来,禀道:“少奶奶说少爷他们马上过来了,让几位太太出去呢。”
几人便起了身,出去看跨马游街的儿子的风光。
不一会儿,远远地看到有一群人骑着马过来了,杜方苓激动万分,指着最前头的那个叫道:“看,宁哥儿,那是宁哥儿。”
待杜锦宁的快骑到楼下时,杜方苓高声喊道:“杜锦宁。”
杜锦宁听到声音,抬头看去,正看到众位姐姐和母亲的脸。
她微笑着朝上面挥了挥,伸手接到从空中掷下来的一朵花,簪在了自己的帽子上,然后朝上面灿然一笑。
这种时候,正是茶馆最赚钱的时候,茶馆自然不仅仅只有陈氏她们这一行人,其他包厢里也有女眷。大概是旁边的女眷看到杜锦宁的笑容了,不由欢快地尖叫起来,花朵、手帕跟雨点一般往下落。
杜锦宁苦笑着避开了,朝上面拱了拱手,就策马快步地离开了这里,免得被簪花和各种小东西给淹没了。
见杜锦宁一行人走远了,陈氏便回到包厢里坐了下来。
这会子四处是人,她们打算在这里喝喝茶吃些点心再离开,免得出什么事。
可刚刚坐下,一个丫鬟就进来了,对陈氏道:“太太,隔壁是吏部考功清吏司沈郎中家的夫人,她遣了婆子过来,说想见见您。”
陈氏诧异。这人她不认识啊。
方太太却笑道:“肯定知道你是杜状元的娘,所以来跟你道一声恭喜。”
陈氏这才明白,对丫鬟道:“请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婆子进来了,行礼道:“我家太太想来拜见几位太太,也不知杜太太方不方便。”
“快快有请。”陈氏自然不会拒绝。
不一会儿,一个三四十岁穿锦罗的妇人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年轻姑娘。
陈氏这几年也在有意地历练自己,待人接物上越来越有样子了。她跟沈太太寒喧了两句,便将方太太、谢氏及自己的三个女儿介绍了一遍。
鲁小北为了避嫌,自然是不在这里的。
沈太太也介绍了身后的年轻姑娘:“这是我大女儿玉娥、二女儿玉融、小女儿玉娇。”
大家互相见了礼,分主宾坐下。
陈氏又叫小二将吃残了的点心和茶撤下,重新上了新的来。
沈太太闲聊了一阵,确定陈氏真是杜锦宁的母亲,便有意无意地称赞自己的大女儿,说她如何懂事,如何能干。直夸得沈玉娥羞答答地低下头去。
方太太和谢氏对视一眼,都抿着嘴笑了起来。
沈家这三个女儿,一个十五六岁,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十岁左右。沈太太这么一夸赞,来意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看中杜锦宁了,想跟陈氏结亲家,把大女儿许给杜锦宁呢。
刚才知道她俩分别是新科进士方少华和许成源的母亲时,沈太太对她们亲热的不行。后来陈氏介绍时说她们都是自家女儿的婆婆,两位新科进士都是自己的女婿,沈太太称赞一声陈氏好福气,就不再找两人说话了,直接把两人撇在了一边。
这区分也太明显了。
陈氏是通透人,自然也明白沈太太的来意了,便找了个话茬道:“我家宁哥儿在官场上有没有出息我管不着,我这把年纪只想抱孙子。今天也是跟沈太太一见如故。赶明儿我家宁哥儿成亲时,还请沈太太来喝一杯喜酒才好。”
沈太太眉毛一挑,问道:“我看你家宁哥儿年轻不大,还没订亲吧?要说喝喜酒,怕是还早呢。”
陈氏一摆手:“年轻虽不大,但我这不是急着抱孙子吗?我早给他订了我娘家侄女,就等着锦宁中了进士就马上成亲呢。”
沈太太下意识地看了沈玉娥一眼。
沈玉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低下了头去,将手里的手帕绞成了梅菜干,显然是极不高兴。
“哦,是吗?”沈太太干干地笑了两声,就没兴趣再说下去了。敷衍了两句,说家里还有事,就领着女儿离开了。
担心隔墙有耳,大家也不好议论沈太太的来意,让丫鬟往窗外看了看,发现人已少了许多,大家便下了楼,各自乘马车离开。
谢氏是个热心肠,这些年尤其感念杜锦宁对许成源的帮助。她也见过陈立。
今天见到杜锦宁意气风发,又经过沈太太有意招杜锦宁为女婿的事,她明知道陈立是陈氏的侄女,自己不应该对这门亲事说什么,也终于忍不住对杜方菲道:“你娘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弟弟多优秀一个人,怎么就给他订了立姐儿呢?不是我说,立姐儿虽好,却是不怎么配得上你弟弟。你娘要是为你弟弟好,就不该给他订这么一门亲。”
杜方菲作为知情人之一,自然知道陈氏把陈立找来给杜锦宁做未婚妻是为了什么。
她笑了笑:“我娘觉得好,我弟弟也愿意,我再劝也没什么用,所以这事就这么的吧。”
谢氏哑然。
确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这个外人说这些做什么?没的还得罪人。
陈氏回到家里,把这事跟杜锦宁说了,杜锦宁也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