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陆九渊三人,齐慕远问杜锦宁:“你做好了准备了吗?”
他们分析过,祁元道的讲堂会在乡试之后才举行。毕竟到时候可以邀请一些乡试取中的举人,以及来主持乡试的官员一同参加他的讲学,以此来提高他的声望。
现在因为五皇子,他把时间提前了几个月。
这形势,对杜锦宁有利也有弊。
弊端就在于杜锦宁现在仅仅是个秀才,要不是陆九渊特意为她要了帖子,她连进入里面参加辩论的资格都没有。即便现在有了帖子,她身份低,人微言轻,起身辩论时别人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而利则在于,一旦她在辩论中暂露头角,甚至一鸣惊人,那对于她的乡试还是很有好处的。毕竟在最后排名的时候,主考官总得根据名气来进行排名。否则要是取中一个名不经传的人为解元,那可是要被所有人质疑的,觉得他是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科场舞弊。
虽说前三名的文章是要公布出来的,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第二名的文章怎么就不如第一名呢?
当初祁思煜不断经营自己“才子”的名声,原因就在于此。
“就那样吧。”杜锦宁并不是十拿九稳。这种学术上的辩论,变数太多,准备得再好也有可能出意外,所以她的心态放得极正。
齐慕远也知道这一点,倒也没再追问,也没有为杜锦宁太过焦虑。
他正打算回自己房间去,忽然想起一件事,对杜锦宁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跟你说,江北和江南今天拦住了我,想到我府上来做下人,我把他们拒绝了。”
“呃……”杜锦宁对江南表示深切地同情。
人家不是想去做下人好不好?
不过齐慕远的态度那天就表明了,杜锦宁也知道他只是这么一说,并不是真不明白江南的意思。
“那就不管他们。”杜锦宁道。
虽说对这对兄妹杜锦宁不怎么上心,第二天回家时,她还是跟母亲和姐姐提了一嘴。
杜方苓把嘴唇一弯:“我一会儿就去看看他们。”
陈氏奇怪地望她一眼:“看他们做什么?”又告诫道,“你别去为难讽刺他们啊。你忘了我前两天说的话了么?”
“没忘,我怎么会忘呢。我这不是去关心关心他们吗?”杜方苓笑道,“他们好歹是咱们府上出去的人,出了事,江北肯定会上门来求助的。所以我得去告诫他们一番,免得出了事又来给咱们添麻烦。”
杜锦宁点头:“三姐说的有道理,确实该去一趟。”
杜方苓把碗一放:“我吃饱了,这就过去。”
江北是把他新宅子的地址给了杜家人的。为了安全,他并不敢离杜家太远;而且这个街坊的房子虽然贵些,但治安好,所住的都是殷实人家,江北即便多花钱也愿意租个安全的地方。毕竟江南的容貌容易招祸。
杜方苓坐了马车过去,不过半盏茶功夫,马车就在一个小巷口停了下来。
“姑娘,前面巷子太窄,过不去了。”汪福来道。
他现在仍然在杜家当车夫。不过现在已鸟枪换炮,驾驶的已不是骡车,而是马车了。
杜方苓领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下了车,道:“你在这里等着吧,我们走过去就好。”
汪福来跟江北交情很好,江北这处宅子,还是他帮着打听到的,他对这地方十分熟悉,早就知道有这么一着,所以他特意带了他家的小儿子出来。
他不放心三个女人进去,把马鞭往小儿子手上一放,吩咐道:“在这儿看着。”自己下了车,跟着杜方苓进了巷子。
在巷子里走了一阵,汪福来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住了,伸出手来“砰砰”地敲门。
里面却是没有丝毫声响。
“咦,难道没人在家?不应该啊。”汪福来纳闷地道,“江北现在去茶馆上工了,但江南应该在家才对。”
杜方苓却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对自家丫鬟一努嘴,丫鬟会意,上前就扬声道:“江南,我是小雨啊。你在家吗?姑娘来看你了。”
果然,院子里立刻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就开了,江南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门口:“姑娘。”又把门打开,“快请进。”
杜方苓走了进去,打量了一下院子。
江北手上的银子有限,而且也不知出来后会遇上什么事。虽说庄越给他安排了个活儿,但工钱并不算高,仅仅只能养活他们兄妹俩。要是遇上什么急事难事,他就只能靠手上的这点积蓄。
所以他并不敢把钱太过花在租房子上。
这只是一进的院子,院子不大,屋子也只有三间,唯一的好处就是院子里有一口井,用水的时候可以不用到外面挑。
三间屋子,中间做了厅堂,两边兄妹俩各占一间,另外还有一个厨房一个茅厕。屋子的摆设都很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不过胜在干净。
杜方苓把屋子打量完,问江南道:“你在做饭呐?”
江南笑了笑:“对,一会儿我哥要回来吃饭。”
杜方苓点点头,对汪福来道:“你去巷口守着车。”再吩咐丫鬟和婆子,“你们去厨房帮做饭吧,我跟江姑娘在厅里说说话。”
“不用不用。”江南忙推辞。
小雨和婆子都知道杜方苓要跟江南单独说话,特意支开的她们,两人不顾江南阻拦,径自去了厨房。
江南见杜方苓往厅堂去了,只得跟着她进了门。
杜方苓性格爽利,不耐烦绕弯子,直接问江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