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杜哲予见了堂兄,连忙站住,垂着手叫了一声。
杜哲彦皱着眉,问他道:“你去哪儿?”
“我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去前面找余睿玩。”
“别整日疯跑,多在家里念书习字。”杜哲彦教训道。
“是,三哥。”杜哲予见杜哲彦挥了挥手,赶紧跟一匹脱缰的野马,领着小厮飞快地跑了出去。
盯着杜哲予的背影,杜哲彦问自家小厮阿居:“你有没有觉得,那杜锦宁跟小七有六七分相像?”
阿居点头:“是的,少爷,七少爷跟那位杜少爷很相像。”说着他看了看杜哲彦,到嘴的话没有说出来。
其实杜哲彦跟杜锦宁也有三四分相像。
杜哲彦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去了厅堂。
杜老太爷见孙子进来,问他道:“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去贺喜,总要在那里坐一坐,喝盏茶再走,不可能放下东西就离开的。
杜哲彦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祖父,那杜家没有大人,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在那里接待宾客。我把您的话说了,他完然不理会,只把那苏举人当成座上宾热情招待。那杜小子家也不是什么权贵人物,不过是漓水县的平民。只是与齐家少爷交好,这才在这里买了宅子。祖父您看该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权贵人物?”坐在杜老太爷背后给他捶背的一个青年问道。
杜老太爷本来已在思忖怎么办了的,这会子听到大孙子的话,忙又抬起眼皮来盯着杜哲彦。
杜哲彦顿时气闷,不过面上却是不显,似笑非笑地道:“我不像大哥整日忙着酒楼的事不得闲。我跟着祁少爷结交的朋友多,消息总灵通些。”
杜哲新没有看他,淡淡道:“我消息确实没你灵通,但我怎么听说你跟那位小三元发生了各种龃龉?在贡院门口当着众多考生的面,给齐少爷和那位杜少爷难堪?”
杜老太爷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盯着杜哲彦道:“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
杜家虽出了两个举人,却都没有做官。唯有杜哲彦攀上祁思煜,让他爹去兴宁县做了个主簿,但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连个品级都没有。因此杜老太爷在这葫芦巷里一向夹着尾巴做人,就唯恐招惹了大人物引来灭家之祸,平时也殷殷叮嘱子孙要低调做人。
杜哲彦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敢说出跟杜锦宁的冲突。这会子被大堂兄杜哲新捅破,心里暗恨,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把贡院门前的那两句口角说了,又解释道:“这都是祁少爷跟他们的矛盾,我是一句话也没说。”
杜老太爷对这个孙子却是了解甚深,道:“你当时没说话,背后难道没给祁少爷说什么主意?”
“我……我没有。”杜哲彦便有些吱唔。
杜老太爷见状,眼睛眯了眯,抬起眼皮来看向跟杜哲彦去杜锦宁家的小厮阿居:“阿居,你把刚才三少爷在那小三元家的言行都给我详细说一遍。”
“这……”阿居额头都冒了汗。他现在要是把杜哲彦刚才的言行说出来,待会儿回到院子,三少爷还不定怎么惩罚他呢。
“你别怕,只管说,这是我吩咐的。他要是敢惩罚你,那就是对我不满。你只管来告诉我,我叫人对他家法伺候。”
杜老太爷说着,忽然喝道:“你要是敢偏向你家少爷,不跟我说实话,你们一家子就别在杜家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