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连忙摇摇头,见她们离越走越快的孔氏有点远,凑近关嘉玉说了一句:“我被遣出屋外了,没听见他们在屋里出什么。”
其实孔氏从屋里出来气压极低,喜乐就猜到亲事可能被拒了。但这种消息,她是不会跟姑娘说的。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太太自己解决吧。
关嘉玉看看喜乐,再看看沉着脸走在前面的母亲,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忐忑起来。她不由也加快了脚步,希望早点能从母亲那里听到消息。
进到内院,孔氏没有去厅堂,而是直接去了自己卧室,并止住了想要跟进屋里的下人:“你们在外面吧。”目光看向关嘉玉和宋妈妈,“你俩跟我进来。”
知道女儿心急,她也不卖关子,进了屋里就把事情的原委跟关嘉玉说了。
关嘉玉简直五雷轰顶,眼睛瞪得老大:“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哪个游方道士随意瞎编的?我不信杜哥哥会是克妻的命!”
“你四叔当年跟京中有名的相面大师慧心大师相交莫逆,他是会看相算命的。这件事,事关你杜师兄的终身,他不可能不证实就随意跟我胡诌。这门亲事,你就死了心吧。”
关嘉玉嘴巴一扁,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孔氏再一次揉了揉眉心,看向了宋妈妈。
宋妈妈向她回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太太放心吧,我回去好好劝劝姑娘。”
孔氏望着哭个不停的女儿,点了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中的一个女婿不成了,她还得再帮着关嘉玉张罗一个。可满县城的适婚儿郎,她这么些年看下来,心里都是有数的,并没有合适关嘉玉的,否则她也不会一见女儿闹着要嫁给杜锦宁,想明白这孩子不错,就急急地去跟人抢女婿。
没有合适的人选,关嘉玉又是这样一副样子,这婚事应该缓缓才好。但一想京中那对狗男女,她这心里又火烧火燎的,恨不得马上把女儿的亲事给订下来才好。
要不,试试齐慕远?
……
杜锦宁在家里,一面练字,一面把以后自己在亲事上会遇到的问题仔细想了一遍,再思考清楚如何应对,这才放下笔,吃了午饭,乘了汪福来的骡车去了齐家。
她也懒得进去了,让门房进去邀齐慕远出来。
不一会儿齐慕远就出来了,一上车看到杜锦宁穿的衣服,顿时摇了摇头:“你穿成这样不行。”
杜锦宁看看自己穿的长衫,发现确实不行。自己今天满脑子想着如何解决亲事了,都忘了出门前换一身衣服。
可再想想,她也没什么衣服好换的。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杜方菲给她做的,式样都是读书人换的长衫,根本没有别的式样的衣服。
她想了想:“要不我去街上的成衣铺子看看?买一身短葛?”
齐慕远想象了一下杜锦宁穿短葛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合适。我有一身骑马装还没穿过的,我让婆子收一收,你凑合着穿吧。”
杜锦宁虽不大想穿他的,但想想兄弟两个,齐慕远的心思又细腻,她要是不穿,没准齐慕远觉得她太过生份呢。
她便点头道:“那行。”
两人便又进了齐家,去了齐慕远住的院子。
齐慕远的院子,杜锦宁以前来过一次,是跟关嘉泽一起来的。
齐家的宅子很大,但现在住在这里的只有齐伯昆和齐慕远祖孙两人,下人也不多。宅子大、人气不足,便容易给人一种阴森感,尤其是晚上,需得穿得大半个宅子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实在不是什么好感受。
因此住了一段时间,齐伯昆便干脆把后面的院子都封起来,只使用前面两进院落,第二进算是他们的起居院落,第一进做待客用。园子倒是收拾了出来,平时齐伯昆没事干散个步也有地方去。
现如今他们住的这一进院子,以前算是外院,给七岁以上的未成亲的男丁居住的,有男客来了也会住在这里,因此也分成了一个个院落。
齐慕远住的这处是外院里景致最好的一个院子,有一个大大的池塘,此时有些荷花才露尖尖角,有些已含苞待放了,玉玉亭亭地立在碧绿的荷叶中间,煞是好看。池塘边种着垂柳,墙角种着一丛竹子,另一边还种了几株芭蕉树,其余地方还种着些花草。花草树林被修剪收拾过,整个院子显得干干净净,不见一点泥土与草屑。
齐慕远的房间也跟院子一样,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也摆放得整整齐齐。不过四处摆放的绿色盆栽,给他的房间增添了几分灵动的气息。
跟着齐慕远进了他的房间四处看了看,杜锦宁没见着什么下人,不由问道:“你的小厮呢?”
齐慕远的小厮名叫观棋,取之“观棋不语”之意,齐慕远取这名字就想让人家少说话,多做事。
那小厮确实没辜负这个名字,平时话不多,没用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立在一旁表情远淡;但用到他的时候,不用你多言,他都能帮你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这性子倒跟齐慕远如出一辄。
但饶是如此,齐慕远也不喜欢带他,平时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杜锦宁跟齐慕远厮混了两年,见观棋的次数连一个巴掌都能数得出来。
“在外院吧。平时没事,他是不会进这院子里来的。”齐慕远道。
杜锦宁闻言,颇有些诧异,指着屋子道:“他不进来,难道这屋子都是你自己收拾的?还有院子,那些落叶什么的,不会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