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摸了摸自己头上插着的金钗,暗道坏了。当时遇到了皇后妖化的事情,她留了个心眼,便从夜月明那儿把金钗给讨了过来,随身携带着,等待那一天能够帮夜月明找到生身母亲的机会。因为佩戴习惯了,一时半会儿帝玺竟然没有想到过这只金钗会暴露身份。
她稍稍吐了一口气,对俩人略微伸出手:“二位大人请起吧,本郡主的确就是南阳郡主帝玺。不过一来,这郡主身份是壁国的,二来,现如今我也算是流放的犯人,担不起两位大人如此重礼。”
钱思听了连连摆手道:“郡主可不能这么说,郡主金枝玉叶,又是壁国派来与我沧朔结盟以示友好的证人,臣等理应尊重郡主。再说,并肩王虽然被下放到了北漠,却仍然还是王爷,郡主一样是准王妃,这礼仪可不能废。”
“钱大人肯认我这么个郡主的身份,已经是非常给我面子了。两位既然要认我这郡主的身份,想必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了。我有言在先,关于殿下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一概不回,其他的事情,不是太出格的我全都能应你们。”帝玺知道这俩人肯定是有目的的,否则他们没必要非要捅破她的身份,陪着她玩下去,在暗处提醒她,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既然选择了明示帝玺的郡主身份,那么定然是有事要跟她摊牌了。
钱思与赵兰对望一眼,又是齐齐下跪,同时给帝玺又磕了一个响头:“我等希望郡主帮忙,铲除叶不修。”
“一个沧朔最大的贪官和沧朔最大的清官,现在为了一个叶不修,居然要来求我?我何德何能,如何能帮助你们?”帝玺听着,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
“郡主现在的身份对我们来说非常有利,叶不修侵吞赈灾款的事情我们在流月城就已经早有耳闻,本以为我们俩人唱唱双簧就能唬住叶不修,没想到这人跟只泥鳅一样,狡猾得很。
赵兰顿了顿,又道:“钱大人可被迫被叶不修绑到了一根绳上,如果不把这根绳子给截断了,钱大人非但乌纱帽不保,只怕项尚人头也要离他而去了。”赵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说着,还拍了拍钱思那滚圆的肚子。
钱思一蹦三尺高,撤出去老远:“干什么干什么,老赵,你别动手动脚啊,咱们说话归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
“钱大人你急什么?我只是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罢了,你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么?”赵兰见钱思这幅表情,笑容意味深长:“还是钱大人自己认为,你跟叶不修的确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老赵你这人可太不会比喻了,我这辈子给两位圣上当差,这么多年这是第二回来北漠,对北漠的情况那是一问三不知,怎么就能跟叶不修成了绑在一块的蚂蚱?真要绑……真要绑也是跟你绑。”钱思嘟囔着,本来声音还挺大,说着说着就小了。
“我可不敢当,钱大人,你那敛财的手段我就是……”
“好了好了,两位大人,你们怎么见天儿就要吵架?有什么事情赶快说罢,这里毕竟是叶府,多有不便,耽搁久了叶不修那里不好交差。”帝玺见这俩人又卯上了劲,赶快当和事老将俩人给拉了开来。
钱思与赵兰见帝玺出来调停,便各自哼了一声,扭过身子去,同时说道:“他说。”
“我让你说。”俩人指着对方的鼻子。
“好了,钱大人,你先说吧。”帝玺见这俩人比孪生兄弟还要心有灵器,干脆自己当了裁判,规定了俩人的发言顺序。
钱思起身朝帝玺鞠了一躬:“郡主,是这样的,那叶不修……”
钱思滔滔不绝地说了小半个时辰,中间一下结巴没打,一口水没喝,听着话的帝玺更是不好意思喝点什么、。
等钱思说完,帝玺端起一杯茶站,愣是二话不说将里头的茶水给喝了个一干二净,连茶叶末都被她给连茶带水地咽了下去。
她这一杯水下肚,便朝赵兰比了个手势,示意赵兰说下去。
赵兰就言简意赅了许多,他用最简练的语言将叶不修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明明最重要的事情跟钱思所说是一模一样的,但是这一番话说完,只占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帝玺集中精力听完赵兰的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要是按你们俩人现在的说法,要不要我帮忙并没有什么用啊,这人谁都会防着,我这么个假冒伪劣的十三夫人,他更是会提防了。“
”此言差矣,这只狐狸可狡猾得很,”钱思与赵兰听了,连连点头,表示帝玺的想法是错误的:“叶不修这人有一点不如钱大人,那就是做事不是能屈能伸,对叶不修来说,只要能贪,别说多少钱,他都敢贪,这手脚一大,漏洞自然就多了,我们两个人是明面上的人,盯着钦差的头衔是什么也办不利索,郡主就不一样了,郡主的身份是暗处的,除了几个知情人,其他人全都不知道,因此操作起来比我们方便快捷多了。”
“我可以理解为,这人的确有点小聪明,但是要钱不要命,手段不高超么?”帝玺听了这一大段话,提炼出了三句话反问道。
钱思摇头:“前两句话是对的,可是最后一句么……叶不修的手段高超的很啊。我跟赵大人在朝廷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人物,叶不修……这人的手段高超得我钱思都要甘拜下风。”
“听到了吧?郡主您听到了吧?钱思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