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鼓山的山脚之下,两军列阵。
双方的兵马,都是最为精锐的兵马,盾牌在前,长矛架在中间爱你,弓箭手虎视眈眈,兵锋之间,相隔不到八十步而已,一股森冷的气息在压抑方圆数百米。
在两军的中间位置,空荡荡的一片,摆着一个案桌,两个蒲团。
牧景盘坐在案桌的北侧,正在安然的煮茶小饮,悠然自在,安然的等待之中,丝毫都没有着急的意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蛮王孟获这时候才从蛮军的军阵之中策马出阵,缓缓而靠近了案桌之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牧景,对于这个几乎一手覆灭了他的青年,他有很大的好奇。
对,就是好奇。
牧景在中原的传说很多,也有不少陆陆续续的传进西南,再说了,当年牧景夺取西南,他也算是间接的助力。
这个青年,他感觉陌生,却又熟悉。
“明侯牧景?”
孟获眯着眼,低沉的叫着。
“你是准备这样和我说话吗?”牧景抬头,眸光划过一抹凌厉的冷意。
“一介山野蛮夷,不懂礼数,莫怪!”
孟获深呼吸一口气,跳下了马背,缓缓的走过来,到时没有什么恶意。
虽说他有绝世的武力。
也是想要擒贼擒王,擒杀牧景便可改变现在蛮军的困境。
但是看到牧景身后不足两步的壮汉,他感觉就算自己速度再快,也难以伤牧景分毫,所以出手偷袭,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坐!”牧景淡然的在对面茶盏里面斟茶:“试一试,这是中原的茶!”
“听说过!”
孟获看了一眼茶盏。
“不敢喝?怕有毒吗?”牧景看他迟迟不敢懂,嘴角微微扬起来一抹淡然的笑容。
“怕!”
孟获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凡是小心点好!”
“够警惕!”牧景点点头,颇为有些认可他的谨慎,笑着说道:“那你可就没有口福了!”
“也未必!”
孟获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有些苦涩,然后又感觉一丝丝的甘甜,入口更有一股香味,这中原的茶,果然有不一样的感觉。
“现在不怕了?”牧景好奇的问。
“我知道这一盏茶是没有毒的,其实我们十万大山的蛮人,最不怕的,就是毒,我们有些部落,玩毒,比任何人都厉害,对于有没有毒,只要轻轻的闻一闻,我们天生就能辨别!”孟获轻声的道。
他这么一说,牧景倒是想起来了,十万大山的蛮族,更是包含了后世的苗疆,那可都是玩毒的行家,他们是能把毒物当饭吃的人。
“好茶!”孟获轻声的道。
“你倒是还有品茶的心态,不得不让某佩服啊!”牧景也在打量这个蛮王。
据他所知,南蛮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蛮王了,各洞的洞主自领部落,各自处理事情,部落和部落之间,除非刽交易一些物品,不然平时联系不多。
可孟获,却能直接的统一了蛮族各部,不管是人格魅力,能力,手段,城府,都是不能小看的一个人。
历史上对孟获的记录不多。
更多的是衬托诸葛亮的智谋,正儿八经的踏脚石,活脱脱的一个悲剧而已。
但是事实上,能领南疆蛮族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族人的首领,又岂会是一个泛泛之辈,最少也是一个文武全才的能人。
“事已至此,我又不能怨天尤人!”
孟获冷冷的道:“难不成还要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吗?”
“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愿意拼命,也根本走不出去,我不用和你打,只要拖三五日的时间,你们就不攻自破。”牧景分析的说道。
“你不是来和我说着这个的吧?”孟获冷笑。
他当然知道,就算他拼命突围,能逃出去的机会,百分之一都不到,最大的希望,不过就是拼掉了几个敌人,拉多几个汉人来陪葬。
现在四面重围之中,就算是他们真的插上翅膀,他们也根本逃不出去了。
最关键的是,牧军的战斗力,他们清晰的感觉到,之前三次突围,他们拼尽了全部力量,却丝毫不能突出去半步,所以他们绝望了。
“我想你投降!”牧景坦言的说道:“十万大山,所有蛮族部落,归属我明候府!”
“你做梦!”
孟获胸中一口豪气不灭,拍案而起,冷厉的声音在怒喝:“我,孟获,乃是蛮族的王,历来只有战死的蛮王,没有投降的蛮王,况且,你牧景配让我蛮族归降吗?”
“我不配?”
牧景闻言,眸子也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浑身的气息冉冉而起:“听闻蛮族只臣服比他们强的人,如今,我击败了你,我牧军的战士,击败了你们蛮军的勇士,难道我还不配吗,那天下谁配!”
“不是你!”
孟获拳头猛然攥紧,幽幽的说道。
“什么意思?”牧景皱眉。
“牧龙图,你的心中很清楚,我们蛮军从来不是败在你们牧军身上,而是败在了自己的盟友身上而已!”
孟获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是有一股戾气在爆发,他不甘心认输,是因为他输的太冤枉了:“如若我们交战,哪怕我不敌,你们也休要想堵住我们!”
不可否认,和牧军作战,他们的确落在下风,单兵能力虽强,但是军阵配合,装备都是不如人,这他都认了。
可他始终认为,蛮军是不会轻易败的。
蛮军最大的优势,是在山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