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七日。
中午。
太阳高挂,灼热天下,炎热的光芒折射在熊耳山脉的南麓。
靠着熊耳山南麓有一条河。
名为均水。
均水河的河床足足有两里之宽,乃是关中的一条大河流,起于弘农,沿着熊耳山南麓流向东南,沿东南接育水流域,直接流入南阳。
河岸边,沙滩平原之上,大军正在扎营。
“主公,后面三十余里,已经不见任何追兵的踪迹了!”骑兵大将周仓揭开帐门,迈步而入,单膝俯首,拱手汇报。
“你确定吗?”
牧景一袭长袍,盘膝而坐高位之上,姿态稳如泰山。
狼谷一战,算是把他心中的一股怒火发泄了出来。
这让他更加的冷静了。
昔日商场上那个天才商人,在金融圈被誉为屠夫的牧龙图回来了,商场如战场,战场亦如商场,在商场上他能做到冷静,在战场上他也能做得到冷酷。
那一场伏击战役之后,他率军一口气走出了七八十里之外,才停下来休整,这里距离武关已经不远了,他必须要让他的兵马保持一个战斗状态,所以他决议在这里休整两日。
“主公,我们的骑兵斥候已经放出三拨,正北,东北,西北,三面正茬,大小山道皆然设立观察哨,只要他们大军有动向,必然瞒不住我们的斥候!”周仓说道。
“好!”
牧景闻言,点点头,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沉声的道:“看来西凉军是放弃了,但是我们始终不能掉以轻心,周仓,你的骑兵斥候必须继续保持对后翼的侦查,任何动静都不要放过,我不希望有一天追兵已经杀到门前了,我居然还不知道!”
“诺!”
周仓领命,出营而去。
“赵平,黄劭,张辽,陈到!”
“在!”
四大将领俯首。
“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尽快整顿好将士,安抚好军心,我的时间不多,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你们耗费,我希望看到我的将士是匆忙斗志的,而不是沉寂在的悲伤之中的!”
牧景眸光一扫而过,看着几员大将,声音郎朗的说道。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费一兵一卒而取得胜利的战役,牧景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一次围剿,虽成功歼灭了整个西凉飞熊军,把一万五千骑兵斩与马下,但是暴熊军,黄巾军,景平军,三军将士的伤亡也不少。
伤亡大,意为着军心动荡。
“谨遵主公军令!”
几个将领俯首,拱手领命,然后站起来,各自转身离去,返回营帐,开始安排休整,稳固军心的布置。
营帐之中,仅剩下牧景和胡昭。
“飞熊军乃是董卓的心头血,西凉的精锐,如今我们灭绝了,他就甘心放我们离开吗?”胡昭坐在牧景左侧位置,精气神好了不少,他微微眯眼,眸光之中有一抹疑惑。
“当初我父亲死于雒阳,你问我,甘心吗,我会回答你,我不甘心,我想要和他们拼命,但是最后我却选择了突围!”牧景平和的声音淡然的道:“他不甘心又能如何,他是一个合格的主公,战场之上他会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的选择,手握飞熊军的他,尚可镇关中,可被我歼灭了他的飞熊军,他的西凉兵马将会军心动乱,这时候他唯有稳住军心,首要的是返回长安,他不能让天子落入其他人的手中,他必须要稳住天子,稳住关中,这才是他的选择!”
董卓能成就一番大业,绝非一个冲动之辈,他是一个枭雄,枭雄向来能忍,权衡利弊得失之下,西凉军不会在追击他,这时候的董卓,他应该会返回关中。
“董仲颍如今已挟持天子在手,他若是稳坐关中,实力之强,当为天下第一诸侯!”
胡昭瞳孔微微变色:“此人能在如此关头忍住心中怒火,放弃追击我们,放弃为飞熊军报仇,率军返回长安的话,那他必是一代枭雄!”
“日后如何,我不知道!”
牧景摇摇头:“我现在只想离开关中!”
董卓在历史上的下场不太好,这是一个容易膨胀的人,最后落的一个骄傲自满,白白浪费了李儒为他铺下了道路。
正如诸葛亮以隆中对为刘备谋取三分江山。
李儒也用放弃雒阳,以退为进,为董卓谋取关中。
只是董卓退入关中之后却不能如李儒所想,已经开始图谋享乐的董卓失去了在西凉的锐气,失去了制霸天下的豪气,一心享受,最后落的惨死。
可现在历史的已经改变了。
董卓并没有如同历史那边,轻而易举的进入雒阳,也没有在雒阳享受他以为的中原美好生活,反而一直被牧山镇压,压住了他的享乐之心,也压住了他的松懈之心,如此以来,有得有失,他虽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却让他一直保持从西凉冲出来的斗志,这才让牧氏最后兵败与雒阳。
他的手下猛将如云,谋士辈出,又有西凉为辅,若是稳坐关中,那么日后,他未必不是争天下的一路诸侯。
当然,日后如何,牧景现在不想多想。
他必须要冲出关中。
流寇之所以是流寇,是居无定所,他不能是流寇,所以他必须有一块安身立命的地方,才能一直稳得住他手下将士的军心,无根浮萍,是稳不住将士们的心情的。
“武关的情况如何?”
牧景问。
“已经派人去联系了,但是还没有消息回来!”胡昭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