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的落下来了。
树林里面。
伸手不见五指,一个篝火点燃了黑暗的,把周围的一道道的人影都映照出来了。
“情况如何?”
潘凤从来不是一个等死的人。
他进树林,一方面的确在等援兵,但是另外一方面,也是一个自救,树林里面虽是绝路,但是并非绝对。
这一片树林很大,这虽然两侧都是怕不上去的山峰,但是未必找不到的小道离开。
“没找到!”
几个军侯皆然摇头:“都是悬崖峭壁,要么就是跳不下去,要么就是爬不上去!”
“舆图!”
潘凤低喝一声。
“在!”左侧一个小兵负责带行军图,他连忙从滚筒里面,把舆图给找出来了,其中有一张,就是周围的地形的。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
潘凤点了一下舆图写着树林的位置,他低沉的说道:“某听闻一些邺城的猎人的说过,在这片树林应该有一条路,通往阳水河的!”
“这里有路去阳水河?”众将闻言,有些吃惊了。
“消息可靠吗?”
一个校尉拱手问潘凤。
“小道消息,就是以前吾藏匿民间,以屠夫之身份,长年和一些猎户打交道,所以知道一些地形,不过听闻除了熟悉这里地形的猎户之外,基本很少有人找到这样的路!”潘凤苦涩的说道:“我们未必能找出来,但是如今被堵在这里面,虽然有可能有援军接应,可未必就一定有援军,我们数千儿郎,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总归还需要自己有一条后路,哪怕没有援军,我们也有能力杀出去!”
“此言大善!”
众将点头。
都是在沙场上的厮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干活的人,害怕生死,又无惧生死,更不会把自己的生死交给别人。
“继续找,斥候二百将士,皆去走,三人为一队列,三十人为一组,队列之不得超过三百米,一组人必须在一个区域之内接应!”潘凤说道:“天亮之前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在黎明的时候,我们突围!”
他抬头,看着没有一点星光和月色的天空,低沉的说道:“夜色之下,他们不敢进来,但是一旦天亮,这片树林又不是什么要塞,他们肯定会主攻进来,到时候我们就避无可避了,所以必须要在天亮之前突围!”
“是!”
众将拱手领命。
安排了所有事情之后,潘凤有默默的看了一眼远方,心里面暗暗的道:谭宗,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付与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信任谭宗,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韩涛已投明,他别无选择的,但是投靠明朝廷,他依旧有些忐忑不安的。
…………………………
树林外,一座简易的营寨建立起来了。
“守住树林所有出口!”
“晚上要布置防御,狗急跳墙,他们未必能等得到天亮,一旦树林绝路,他们找不到希望,肯定会选择在天亮之前突围,因为夜黑才能形成乱战,才能给他们机会脱离出去!”
主帐之中,鞠义盔甲未脱落,站在行军图面前,道:“整个树林,四个出口,我都要堵死,只要堵死了,他们就算是插翅就难飞了,若是遇上潘无双,莫要逞强,只要缠扰住就行,吾必会在最短时间赶到!”
“诺!”
众将领命。
“鞠重!”
“在!”
“你身上负伤,麾下将卒损伤惨重,就不要在这里逗留了,速速回城,休养生息,另外也给我盯住了城中的兵马!”
鞠义说道。
“将军,难道你不放心他们?”鞠重可是鞠义的真正心腹,还是族人,这年头,宗族是最团结的团体。
“放心?”
鞠义摇摇头,道:“生逢乱世,何以放心,我能出卖袁绍,他们也能把我给卖掉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只有我们手中的兵权最重要,只要吾依旧手握兵权,那就是到了哪里,都是座上宾!”
这是他在惨痛之中,领会到了道理,袁绍忌惮他,何尝不是因为这兵权的问题,而这兵权,却成了他救命稻草。
“重明白了!”
鞠重闻言,把心一横,咬着牙,拱手说道:“若是他们意图剪除我们将领兵权,那吾……”
“无需多言,杀!”鞠义冷厉的说道:“吾投诚刘皇叔,不是摇尾乞怜的,若连兵权都不敢给,吾又何必继续给他当狗!”
“诺!”
鞠重拱手领命。
鞠重领命去了之后,鞠义看着的幽暗的天际,心里面有些无奈,走到这一步,非他所想,一次不忠,自有污点。
若非袁绍对他猜忌太过了,他也不会这样做,他是不得不反啊,而且他不会给袁绍陪葬,大军都被围困了,他若是不跑,就一起死了。
但是他心中很清楚,不管他投诚谁,谁都会防着他,所以他唯一能相信的是兵权。
“鞠林!”
“将军!”
“斥候营放出去,不管树林里面,还是外面,都不能出现任何乱子,任何情况,立刻禀报,不得善做主张!”鞠义说道。
作为一员久经沙场的将领,鞠义在沙场上的经验很充足,哪怕只是盯着潘凤,他也不会让自己露出任何的虚弱来了。
这时候,不要说只是防备潘凤,他连自己人都防着的,就是怕在这时候不知道给谁突然的捅一刀子。
“诺!”
鞠林是鞠义的亲卫出身,如今执掌鞠义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