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高高的坐在龙椅上,百官在下首跪坐。
一个武将打扮的人正在汇报工作。
“自六月颉利可汗的军队进攻灵州以来,先后攻破相州诸地,代郡都督于新城战败;突厥军队来势极凶,仅靠右卫大将军张瑾驻守石岭,李大亮率军守大谷;只怕难以阻止突厥兵锋;臣请陛下再次派遣秦王率天策府诸将进驻蒲州屯兵,以备突厥南侵。”
这名武将说完,立在原地拱手等候皇帝的回复,但李渊却在他的宝座上考虑秦王的未来。
说起来李渊从来都不是一个英明果断的人,别人都是父亲创下基业,让儿子们去继承;这李渊倒好,大好河山基本上都是几个儿子打下来的,就连最初在太原起兵反隋,都是儿子劝了又劝,几番为他分析利弊,才让他下定决心,然后才有了大唐。总之他这个当爹的是享儿子福,混到最后坐享其成当了皇帝。
但中原虽大,皇位却只能有一个,太子和秦王都是优秀的皇位继承人,也都有各自的势力;正如神人所说,两强相争,必有一伤。以前神人没有挑破这层关系时,面对太子和秦王的明争暗斗,李渊只能装聋作哑当作没看见,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儿子都为大唐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把谁弄下去都不好收拾。
现在神人已经把太子跟秦王的斗争结局血淋淋的剖析开来,李渊如果不想看到儿子们自相残杀,就不得不正视继承人的事。好在神人虽然挖了个坑来坑父子三人,但也给出了解决办法;去化外之地再建立一个大唐。
既然神人说了,我大唐之外还有大量的无主之地,若是不能把皇位传给秦王,那就让秦王去那无主之地开创一个新朝罢,这不仅是给秦王的奖励,也是他这个父亲对儿子的补偿;这大唐江山,至少有一半是二儿子打下来的。
只是从昨天消失到现在为止,神人迟迟没有出现,没有他的定心丸,李渊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秦王派出去抵御突厥人。
要派出去吧,万一神人拿来舆图想给二儿子指派无主之地,结果二儿子人不在,会不会惹恼了神人。若是不去吧,突厥蛮子已经打到了相州了,没有秦王府的强力军队,北方局势只怕会糜烂。
犹豫再三,李渊还是决定把希望放在神人身上,让秦王再等等结果,按国师的意思,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那神人最多两三天就会回转,这突厥南侵都有两个多月了,也不在乎迟上这么几天了不是?
于是他说道:“秦王暂时另有要事,不得离开长安出征;抵御突厥一事,暂且让安州大都督李靖从潞州道出兵;行军总管任环驻屯太行山。”
说到李靖和任环时,两人从各自的座位上站了出来;“末将领命!”
领完命了,便又退回去跪坐下去。
其他文武大臣还不知道机密的神人事件,所以听到李渊在这种国战关键时刻还留下秦王在身边时,很是惊讶,纷纷用眼神交流着;是不是皇帝起了什么心思?
没有答案的众人纷纷看向众臣上首的秦王。但身为当事人的秦王却坐在丞相的位置,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去接触臣子的目光;再看他对面的太子,居然跟秦王一样,也是低眉顺耳的等候皇帝的命令。
反倒是平时不算特别受重视的齐王,坐在他的位置上不时回头看向众人,用一个词来形容叫:鹰顾;就像一只正在寻找猎物的老鹰一样,时不时就盯着一名大臣不放;好像要在群臣中找什么人。
这气氛不对,有古怪!
气氛再古怪,朝议还是要继续下去的。这时,又有文臣站出来道:“启奏陛下,自前隋动乱以始至我大唐定鼎,各州府度量衡之轻重大小已有二十年未曾校验,其中多有州府的衡器因战乱损毁;为大唐民生计,太府寺请令查验各州度量衡之轻重大小;重新设立天下统一标准……”
这位大臣还在埋头洋洋洒洒的说着统一天下度量衡的重要性时,却听得周围同事们一阵惊呼:“哇哦!”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时,只见皇帝李渊的龙椅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座简陋的白色门。一个衣着怪异的短毛和尚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门里走了出来。
大殿中有些人昨日跟随皇帝等人在玄武门城楼上见识过这等景象,但是更多的人是第一次看到;虽然他们中有听人说过异人事件,但真正看到时,震惊的程度远超过道听途说。
有武将反应过来霍然站起身,大喝道:“来人,抓刺客!”
那李渊也看到了旁边突然出现的门,立刻高兴的从龙椅上蹦起来,高声说道:“神人来了!神人来了!”这神人真是不经念叨,一念就来了。
守在殿外的禁军一听到大殿中有刺客,立刻呼啦啦冲进来一大片。
一进到大殿中,叶谨瑜有点发懵,他没想到这边会有这么多人在,士卒还在不断从各处门中涌入;在盔甲哗哗哗的碰撞声中,大殿中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不过面对这些人叶谨瑜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李渊身边,李渊必然会保自己。
果然,李渊看到神人有些受惊后,连忙一挥手,道:“此神人乃我大唐之福星也,诸将不可造次;速速退下!”
皇帝的话犹如打了浴缸的阀门,又一阵哗啦啦的盔甲碰撞声,禁军士兵如潮水般退去。大殿里再次空荡起来。
看着给自己解围的皇帝,叶谨瑜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打招呼;因为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