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懿握着麦克风,脸颊微红地秀了一把恩爱。
温贤也被人推搡着上了台。
俊男美女互相对视着,仿佛他们就是神仙眷侣。
“毕业后,就是我们的婚礼,到时希望大家都能去参加,在这里,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某个朋友帮我完成,她就是——叶蓁!”
林懿半抱着温贤的胳膊,拿着麦克风说出了这句话。
一道光束也毫无预期地照在了最后一排的叶蓁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了过去。
静坐的女子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灯光和众人的目光而惊慌失措,她神情淡漠,沉静如同一朵空谷幽兰、内含暗香、馥郁悠远。
所有人的目光中,惊艳,感叹,复杂不已。
林懿暗恨,早在叶蓁踏进校门时她就知道了,也早就准备好了让她出丑,却没想到这么突兀的情况都没引起她的变化,反而让她大出风头,失策!
叶蓁伸手将垂在脸颊两侧的碎发拢到耳后,站起身。
“林懿同学,你和温贤的婚礼我衷心祝福,因为你们真的天生一对”
她面容清美,声音仿佛飞流直下的雪水,沁人心脾。
闻言,温贤眸光一暗。
他很清楚自己心里爱的是谁,然而爱他的人却早就变了。
叶蓁的话在旁人听来没有问题,但林懿和温贤作为当事人,却能从那平淡的语调和认真的话语中听出讽刺来。
“既然你祝福我们,那请你来跳一支舞,就当做送我们的结婚礼物,如何?”
林懿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刚刚还正常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我不会跳舞”
叶蓁没有退缩,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裙摆上的兰花在她走动间晃动起来,仿佛还能闻到阵阵芳香。
这话没有丝毫羞涩,并没有因为自己不会就感到不如人的自卑。
叶蓁会跳舞吗?当然会。
饕鬄大陆的女子个个多才多艺,也有不少女修者会选择琴棋书画来作为自己的杀器,但跳舞,她们都不会轻易展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修者的舞蹈只有自己的道侣可以看到,这也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虽然这里是华夏,但叶蓁依旧不会在这里跳舞。
她的舞,只给一个人看。
“那你会什么?”
林懿嗤笑一声,眸子里却划过一道计谋得逞的光。
叶蓁垂眸认真地想了想。
“如果是给你们送礼,那我什么都不会,若只是单纯展示才艺,那作画”
这样理所当然的话,语调不起不伏。
坐在下场的人都纷纷笑出声。
他们并非嘲笑叶蓁,而是觉得她这种态度十分好玩。
林懿也被气笑了,她是真没见过这种人。
“那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看看你叶蓁的大作吧!”
话落,林懿级吩咐人将作画的工具都带了上来,从画架、画桌、画笔、画刀到画纸,木板,白布,再到水墨,颜料,非常齐全。
“任你挑选,只希望最后别让大家失望才好!”
林懿很自信,她知道,叶蓁根本不会画画!
没错,虽然叶蓁是她和温贤之间最不可磨灭的障碍,但对于这个情敌,她很重视,也了解颇深,还专门遣人到海城的孤儿院去调查过。
从小到大,叶蓁都是个书呆子,除了念书,什么艺术都不懂!
温贤皱眉,他不知道叶蓁唱的哪门子戏,她分明是不会作画的,难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她很开心?
叶蓁当然没有受虐倾向,只是离校在即,她想用原主的身份留下浓重的一笔色彩,也让林懿知道,“叶蓁”这个人,丝毫不比她差!
站在花架前,在画纸上纷纷扬扬地落笔。
全场寂静无声,分明是毫无趣味的作画,但却没人觉得无聊。
都说一个人认真的时候最美,此话不假。
叶蓁静立着,恍若一支迎风而立的翠竹,白皙的手腕微动,就有墨挥洒晕染在纸上,目光专注,眉眼里满是认真,画笔在她手中就像活了一样。
指尖与画纸的温度仿佛融合在一起,她的一切都在画板上,由浅入深,细腻勾画,此刻的她,灵魂仿佛已经置身于画中!
温贤也看着她,神情痴迷。
整整半个小时,却没有觉得时间很长。
当叶蓁放下手中的画笔时,众人才知道原来她已经画完了。
在这个躁动的年代,没想到看一个人作画也可以看的出神,如此有趣。
看了的画面,叶蓁神色微恍,眸光中掠过些光彩,她以为这幅记忆并不深刻,刚刚遵循心中所想画出,却没想到居然会如此传神。
林懿只当她刚刚在装模作样,快步来到画板前,鄙夷的目光在看到画面时仿若定住了,久久没有出神,眸光似痴了一般。
叶蓁蹙眉,将画板转向观众席位。
林懿虽然回神了,但面部表情依旧有些奇怪。
画面被投影仪投影在光屏上,四周死一般寂静。
跃于纸上的画面,不是山水,不是翠松,而是一个背影,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负手而立,月白色的长袍不染尘埃,一头银发轻狂妖娆,随意披散着,发梢随着风轻轻扬起,卷起片片绯红的花瓣落在男子的外袍上。
画很传神,众人仿佛身临其境。
即便看不到面容,也知道这是个让天下男子皆尽黯然失色自惭形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