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车上闲着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赵兰舟听在耳里,突然出其不意地问刘好好,“刘好好,你过去说过要让农民的日子好过起来,就得修路,现在咱们南省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还是觉得要修路吗?”
刘好好没想到赵兰舟会在这么多人面前问她这个小姑娘,但也只愣了一秒就很快地回答道,“是,还是应该修路,一时难总比一世难好。”
“这路是该修,就是怎么个修法,我建议先把h市和其他几个城市之间的路修大修好,至于农村的路没有必要投入太多,毕竟农民走的都是土路,花钱修大公路,又没有车在上头跑,不现实,总不能因为咱们下乡方便也把山路给修了吧。”
“修山路,联通农村和城市当然不能全为了咱们下乡方便,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关系,路不通消息不畅,咱们的很多政策都宣讲不到位,一些山里的农民对外界一无所知,我前几天听检察院的同志说,还有人在山里称帝了,据说四邻八舍响应的还不少。”
“这桩奇闻我也听说了,称帝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据说还分封了不少文武官员,甚至还有人把自家的姑娘送给他做妃子……”
“是啊,你们看看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竟然还停留在几十年前的老黄历,连几十年前的老黄历都不如,简直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有的时候不能怪他们愚昧无知,也不能怪我们的同志工作没有做到位,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交通不便导致的信息不畅,世上的桃花源太多,对我们的工作很不利。”
“你的意思是每个农村都要修公路?这会不会太浪费了?”
虽然修路这种事现在不需要太多钱,但是也是需要工分的,这对农村来说也是一笔大负担,赵兰舟随意的几句话又引发了集体大讨论。
“我们南省不比其他地方,山多地形的建设需求要更高一些,如果不尽早开始修路,要想做到村村通路,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呢。”她是希望越早修路越好,不仅能够越早受益,付出的成本还能更小一些。
“我赞同好好的想法,省城的山不高,情况还好一些,咱们北部的山都是深山老林,有的山路甚至是悬崖峭壁,能进出村子的人太少了,情况十分复杂,不通路的话那里的老乡无法了解我们,我们也无法了解他们,还怎么开展工作?所以这次称帝也是发生在北部,这么荒谬的事情,想想我都觉得脸红。”
“对,咱们不能只把目光放在几座城市上,真正的基础还是农村……”
车内的人讨论得十分热烈,跟在赵兰舟身边的也都算是他的心腹亲信了,平时也有一些利益的小争执,但是大家都是想要干事创业的人,在修路这件事上虽然有意见分歧,却并没有什么私心。
赵兰舟静静听着,微微眯着眼,他的智囊团只能给他提供意见,真正的决策者还是他自己,而且他还得去说服省委那帮人。
“不过咱们这里山多,修的是盘山公路还真是够呛,不仅绕来绕去晕得很,时间也浪费了很多,要是能大量修建隧道贯通该多好,那能够省不少气力呢。”
“别做梦了,修一条隧道的成本太大了,不是我们能够决定得了的,你想想国家现在一共才几条隧道?还是老老实实地修我们的盘山公路靠谱一些。”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咱们踏踏实实做好分内事,将来都能实现的,所以说长远的规划很重要,有的时候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不能太急功近利,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赵兰舟睁开眼笑道,虽然现在的刘好好收敛了很多,完全适应了机关生活,看上去就是个聪明但是本分的好同志,但是她在大目生产队时关于南省未来的那一番构想还是深深刻在他的脑中,那样美好的未来有的时候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咦?”刘好好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小姑娘也撑不住了?要吐了?”
“不是,”刘好好连连摆手,“你们看这座山虽然不高,但是山上没剩几棵树了,全都秃了!”
“这没什么好稀奇的,这山不高,又靠路边,伐木工人肯定会优先选择这里伐木,运下山省力气嘛,乡亲们也喜欢到这样的小山坡上拾柴火烧饭,山秃了是很正常的,而且附近修房子也需要石头,就近炸山采石都是很寻常的事情。”
这种情况很常见,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马上就到雨季了,如果雨量大的话,大量雨水冲刷之下,这里的山体很有可能会滑坡,出现泥石流。”
“这我们也见过,路被堵了呗,等雨停了,组织大家挖一挖泥,把路清了就没事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所有人都觉得不以为然。
“可要是山体滑坡了,山下的人怎么办?”
“有的时候也会出人命,下雨滑坡的时候正好有人从山下过,正好被埋的情况也听过,不过这种事儿不常见,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我是担心很多小村子依山而建,平时要是贪图方便把附近山上的树都给伐光了,一旦滑坡,那可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了,一夜之间,整个村子可能都没了。”
那样的场景太过可怕,车子里静了一瞬,随即有人笑道,“要把大山上的树全伐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哪需要那么多树呢?”
“咱们林场每年的伐木量也不小,真要是集中在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