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不是能用打来解决的……记住啊,赌注、四年九个月!”洪涛现在有点秀才遇到兵的感觉,对付苗魁这种人就不能讲理!
一夜无眠……没错,不光洪涛没睡好,整个营地里就没几个人能睡好的,自然不包括施铜和蒋二郎那几个老兵,他们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
这几个人在请示过之后就每人带着一匹马出了营地,具体去哪儿不清楚。富姬也跟着去了,她说这些人是她带来的,假如有人想临阵退缩,那就必须由她亲手正法。如果正法不成功,她就成仁!
洪涛没有阻拦,不是盼着富姬成仁,假如施铜和蒋家兄弟有反心,这次不反下次也得反。富姬的选择没有错,要想成功就必须付出,假如连手下人的品性都担保不了,像她那样总是往来于两国边境之间,干的都是不可告人的买卖,早晚也得没命。
早死晚死都是一死,那不如让她先去死。在这一点上洪涛还是很保守的,能用别人的死去证明错误,就别用自己的。
这次谁都没死,天不亮蒋二郎就向营地里射了一箭,上面绑着一张纸条,只有短短两句话,言简意赅但信息量很大:昨日夜,三骑出堡向北,疑为黑虎山。今夜恐有变,大人破敌,我等截杀!
合算蒋二郎他们这一夜是去监视通川堡了,这一点洪涛确实没想到。看来在作战经验上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确实要比自己这个自学成才的二手军事家丰富一些,考虑的更全面。
这张纸条说明了一个始终拿不准的问题,通川堡守将确实与黑虎山盗匪有很深的勾结。同时也证明了另一个问题,自己那番恐吓确实起作用了。
这位廖春廖都头在账目上非常不干净,不惜以杀人阻拦调查,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后,又要铤而走险勾结盗匪袭杀禁军,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王大,午饭过后把我们所有的铁蒺藜都撒到一百步之内,这此不是演习,是真的要上阵杀敌了,怕不怕?”
看完了纸条洪涛和谁也没说内容,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过了,结果如何只能到时候用实际过程检验。
煽情和鼓动士气一直不是他的长项,而且他在心底看不起这种方式。只有准备不足时才会出此下策,把胜负寄托到一群人的热血和荷尔蒙上。如果是凡人采用此法还说得过去,做为穿越人士再这么不长进,哪儿还有脸去聊以后。
“官人不怕我等自是不怕,愿为陛下、为大宋战死沙场……官人,王大想问问,陛下和大宋一直都要挂在嘴边吗?他们对我等并无恩情,为何要如此袒护。”
王大还和平时一样成熟的可怕、冷静的不像孩子。但这一切只是假象,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眼看四周并无人注意,她还是露出了孩子的一面,对一些不太懂的问题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心。
“待你成年之日,官人会给出答案。去吧,照顾好弟弟妹妹,只许躲在箱车后面观战,敌人不进入营地、没有官人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出头露面,明白了就重复一遍!”
这个问题不仅王大过问,其他孩子私下也问过,年龄越小问的次数就越多。此时洪涛还没法给出答案,说了她们也不会懂。其实不用告诉她们答案,只需要好好活着,用不了几年她们自己就明白了。
蒋二郎这些人确实有门道,洪涛端着望远镜搜索了好久,也没发现他们到底藏到哪儿去了,不仅人不见了踪影,连马匹也找不到,更没有马嘶之声,好手段啊。
不过洪涛知道,这十个人肯定躲在通川堡西面的树林里,那里靠近通往黑虎山的唯一小路,要想劫杀漏网之鱼,只有堵在对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最有效率。
想来那些盗匪们也不会往内地或者其他寨堡方向逃,别看这是山区,好像是座山就能藏几百人,真正能藏人并能活下去的地方并不多。到了晚上气温会骤降到零度以下,再加上嗖嗖的寒风,没有固定居所很快就会被冻死的。
等待总是很难熬,等待未知命运的降临更折磨人。整整一天通川堡内都没什么动静,依旧有厢役出来翻地准备播种,看上去和昨日没什么两样。
但在洪涛眼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因为他有望远镜,能很清晰的看到这些人的动作甚至表情。
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翻耕土地,翻耕的有一部分是昨日翻过的土地,且一点顺序都没有,东刨两下、西翻几下,是在做样子给自己看呢。
这些人应该就是廖春派出来的烟雾弹,试图迷惑自己的判断。这个黑胖子智商不低啊,想事情也很仔细,可惜的就是这份心思用错了地方。
“开饭,都吃饱点,今天晚上肯定不能睡,一会儿再准备出来点稠粥,谁饿了谁去喝一碗!”
随着光线减弱,用望远镜偷窥的活动结束了。看不到敌人的动向让洪涛很烦躁,打算用吃饭缓解缓解紧张的神经。
“大人,今晚您就在那辆车里安歇。莲夫人、紫菊姑娘、一日姑娘还有宸小娘子陪您。”刚端起饭碗,王大头就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指着营地中间的一辆箱车。
“大头啊,你也五十多岁了吧,怎么就不学好呢,跟着那些闲汉嚼舌头。官人我有那么荒淫无度吗?再说紫菊还未成年、宸娘是我的养女,这也能睡在一起?我看你是皮肉有点痒痒了,黄蜂,这个老汉再敢鼓噪,就照他腿上来一下。别伤手,留着手还得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