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到城边,景亦然就越悔恨。
他坐在马车里,瞅着将城郊与城内划分的城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就恨不得捶胸顿足。
他自以为自己这计划天衣无缝,万事欠东风的。
却没有想到,男配这个完美的意外。
就算这时机再好,他的计划再好,当事人没来,这再好也没用啊。
——客房内。
陆辞墨大汗淋漓的从床上惊醒:
“亦然!亦然!亦然……”
他浑浑噩噩的下床,嘴里不住的呢喃着景亦然的名字。
双腿发软,狼狈的跌倒在地,陆辞墨努力站起来,穿好衣衫,甚至顾不上头发凌乱,便冲出门去。
他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
梦里太可怕,梦里的景亦然浑身是血的死在他的怀里。
梦里的他,徒劳的看着景亦然断气,却没有办法救他。
他跌跌撞撞的跑在太子的府里,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流着泪大喊:
“亦然!”
“亦然!”
……
恍惚间一个转身,陆辞墨碰到了一个人影,他定神一看。
——是慕容桡。
慕容桡看着神色恍惚满脸是泪,凌乱的衣衫让他根本没办法相信这是有洁癖的昔日同僚。
他微咬嘴唇,心里开始纠结。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兴许现在去,还能见上莫王最后一面。
看他这模样,便知道爱莫王爱到了骨子里,如果最后一面他都见不到,他估计接下来的余生,都不会好过。
慕容桡其实并不歧视陆辞墨这种行为。
相反,他对他也有着爱慕之情。
断袖之癖没有错。
他们只是,爱的人,刚好和他们一个性别而已。
——
陆辞墨看见慕容桡,一副落水人抓住救命稻草的模样,看得人心酸的紧。
“慕容桡,你知道莫王在哪里吗?”
慕容桡看他满是希望的双眼,还是如实回答了:
“他在回封地的路上。”
话一出口,慕容桡就看见陆辞墨的脸色如同枯败的花儿一般,迅速枯萎了下去。
眼神也迅速黯淡下来,仿佛刚才眼中的光亮,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浑身上下再也没有情绪波动,仿如一具活死人的尸体,只无知无觉的喃喃道:
“是啊……他走了……他定是厌恶透了我……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也罢,远离盛京,他才是安全的……”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浑浑噩噩的朝着方才飞奔而来的路线返回。
身影落寞,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悲伤。
光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感受到他滔天的难受之意。
陆辞墨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滑落,他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只觉得那里面好痛。
痛的他快要死掉了。
就像是胸口被人狠狠锤了一拳,他感觉浑身都疼了起来。
他的每一句话仿佛都还在耳畔想起,他的每一个微笑他都记在心里。
慕容桡在他身后,看着他走了几步,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前扳过他的肩膀!
“辞墨,你快去城郊吧。”
陆辞墨苦涩的摇摇头,泪水如珠。
“他恨我,不会希望我去的,”
这话,说的他自己心都痛了。
慕容桡有些急了:“太子不会放过他的,太子早就在城郊埋下伏兵,只等他一到,便将他暗杀。”
“你说什么?”陆辞墨怔愣一瞬,随即迅速反应过来,飞奔朝着马圈而去,随即骑着千里马扬尘而去。
看着陆辞墨很快便只有一个小点的身影,慕容桡长长叹息一声。
景亦然,终究只能是陆辞墨一生的劫。
——
看着周围蒙着面的伏兵,景亦然心里悲催不已。
【6820,有可以让时间倒流的外挂吗?】
【没有。】
6820无奈了,看来夏夏这次注定要失败一次了啊。
“本宫的好皇弟,你可莫要怪皇兄,是你自己与楚王勾结不仁在先,也就不要怪皇兄不义在后了。”
事到如今,景亦然没心思陪他做面子,当即冷哼一声:
“你一向不仁不义,别装的那么善良!你干的龌龊事不知道多少,我景亦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话语恶毒,眸子却频频探向马车驶过的官道,盼望着那里能出现男配。
男配不可能不来送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自作孽不可活,这次是他自己害自己,他也非常无奈。
太子见他不客气,冷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还客气什么,还不快上!”
那群武功高强的伏兵一拥而上。
——
“驾!驾!驾!”
管道上,一匹马儿飞速跑着,马上坐的人卖力的挥着鞭子。
陆辞墨机械的挥着鞭子,大脑中一片空白。
慕容桡说,太子殿下要杀了他。
杀了那个那么好的人。
从此,他再也不会对他笑,叫他辞墨,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如他一般爱他了。
【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出现。】
这句话,也没有能兑现承诺的人了。
陆辞墨浑身颤抖,泪水蒙的看不住眼睛,他抬眼憋着眼泪。
老天爷,算我求求你,一定要让我赶上,求求你了,老天爷。
我不信命,但是我为了他,我愿意相信一切。
因为我深爱着他,不要夺走我这么爱的人,好吗?
——
“峥!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