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说:“我的琴技确实不行,不过跳舞还略有些心得。要不,无双以舞替琴如何?”
蕴澜双眼一亮:“好!跳舞岂能少了音乐?就由我来奏乐吧。”
我起身,四处看了看,山中四月桃花依然开,满天炫目艳丽生辉,我来到桃树下,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一把红穗青剑。
蕴澜隔着几丈远的距离问我:“剑舞?”
我回眸一笑:“是,剑舞。”
我手持青剑,长袖舞动,剑气如虹,气势张扬于广袤天地间,气吞山河。
一个回眸,看到了正握着酒杯的白契,颇有兴致的金貔,还有正含笑望着我蕴澜。我隔空横眉,灿烂一笑,手中寒芒乍起,手上那红绸系穗的五尺青剑,刷刷几下,挽出几朵剑花,配合一身淡绿色仙衣,更显灵动飘逸。而舞出的长剑刚柔并济,剑势飘忽凝练,时而柔和如平静的湖面,时常狂暴如发怒的海浪,波澜起伏,狂风怒吼,时而行云流水,飘逸洒脱。
昔日的玄天其武道心得就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只是从来没有外传。转世投胎后,也鲜少拿剑,今日倒是派上用场。刚开始略显生疏,好在玄天昔日的底子还在,蕴澜的琴声也含着莫名的魔力和激情。
随着我的剑越挥越密,蕴澜那白色绣九滚仙鹤斓边的袖袍一挥,素色软藤垫、紫檀木的琴架,尺高的紫檀小香案,镏金镶银纹的小香炉里,檀香升出袅袅烟雾,再配合蕴澜那端庄又潇洒的坐姿,更显得出类拔翠,说不尽的潇洒傥倜,道不尽的fēng_liú优雅。
蕴澜盘坐在软垫上,腿上的白色长袍,随风而舞,那红色宫绦及压袍玉佩,与他飞舞的白袍相映成趣。他那修长十指拔弄着琴弦,清雅如泉水的琴声如水一般泄出,声音渐促,随之铿锵如鼓。
我只觉全身血液为之沸腾,面色如霜,双目如电,手中长剑情不自禁地凌厉起来,凛冽风生。
蕴澜指尖微顿,忽又低缓下来,奔腾至涛高浪急的海水,悠然遇上和风细雨的天气,轻缓而漫妙。我的剑法,也由凌厉的攻势,化为密不透风的防守。
紧接着,琴声再一次化为风雨之声,山雨欲来之势,我犹如看见万马奔腾,金戈交鸣。我双目怒瞪,踏着蕴澜的铿锵琴声挥洒纵横,剑气陡然暴涨如虹,破云贯日,亲临战场,大开大阖,迅猛激烈。
琴音再高,我已不能呼吸,满脑子里只有奋勇杀敌,手挽一番,剑气灼灼夺目,绿袖招展,青丝如飞,御气如刀,剑气如虹。
琴声再一次转变,如一只雄鹰,腾飞九万里,直插云端,俯瞰脚下,对着屑小敌人一声戾鸣,闻者无不惊心裂肺,震魂夺魄。我剑气更是如虹万钧,杀气冲天,随着齐鸣的战鼓,直捣黄龙,千里追敌,一战功成,一气呵成。
琴声忽缓,原来杀气冲天的战场,骤然变得万簌俱寂,我的剑势也转换为轻描淡写,杀气不再。这时候琴音已变得虚无飘渺,我足尖轻点,凌空而起,仙衣飘袂,薄裙绽放似花开锦绣,长剑在空中划开一道圆弧,继而收势,轻轻落地,无声无息。
蕴澜琴声也嘎然而止。
整个人似那最高境界的王者,明明杀得敌人,得胜归来本该鼓舞庆贺,却非要轻描淡写地结束,煞是震慑人心。
天地间骤然寂静。
阳光妩媚,树花灼灼。
我打破这份宁静,收了剑,待一切平静后,方举足朝大家走去。
“无双献丑了。”我收了青剑,向大家拱了拱手。
“妙,实在是妙,妙不可言,美不胜收。”金貔赞叹。
蕴澜双目晶亮,如夜空中的星辰:“什么叫倾国倾城,什么叫钟灵毓秀,今儿总算让我见识到了。白衣胜雪,桃花似火,公主舞姿清灵,行云流水,刚柔相济,端得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嫣然一笑:“多谢上仙夸赞。”
“公主康慨赠琴,我与白兄深交莫逆,何必见外?公主就叫我蕴澜吧。”
我笑得眉眼都弯了:“唉呀,恰巧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太客气的人。”
于是大家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我直接称呼对方名字,对方也直接称呼我为无双。
我在乌戈神山呆了三天,这三日里,我们过得很充实。金貔与白契不时切磋刀法,延绵不绝的山脉,其中有一座山被齐腰削平,俨然是比武校场。金貔与白契时不时在那儿较量。
金貔是上神,却不曾动用仙法,只与白契比拼刀法。没了仙法助威,双方就如同凡间比舞的江湖刀客,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二人都用的是双手刀法,各自大刀又长又沉,雪亮的刀锋在阳光映射下,闪烁着锋利寒茫。刀刀相撞间带来的力道与杀气,浑厚如雷。尽管没有施展仙法,但打斗间散发的杀气,仍是充斥在这片天地间。
白契刀法确实厉害,已算得上出神入化。大开大合,威武霸道,却又灵活如入海蛟龙,守护相结合,进退皆宜。金貔同样如此,双方都是舞痴,双方刀法都棋鼓相当。
难怪他们会成为忘年交。
我对刀法不感兴趣,但也看得目不转睛,我向来是居安思危之人,见得白契凶猛霸道的刀法,心头已在思考着应对之策。如果我与白契交战,他用刀,我该用什么武器适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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