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如此刺耳,震得周围树上积雪“扑簌簌”抖落下来。
谢浩然反应机敏,他时刻保持警惕。荣兰新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异响声。来不及多想,立刻抬腿给了走在前面的南宫立峰屁股上一脚,将他用力踢开,同时借助这股反推力将身体向后倾斜,避开了从面前飞射的子弹。
局势一下子变了。
“所有人戒备!”
“列阵!”
所有护卫立刻改变方向,纷纷拿出武器,将茅山派众人团团围住。
贺兴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带着凶悍到极点的狂暴,一头冲进人群,目标牢牢锁定了荣兰新。两个想要拦住他的年轻人被当场撞飞,刘词怀想要说点儿什么,也被他一拳砸中面颊,歪倒在地上。
掌门遇袭,贴身近卫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一名茅山派的年轻弟子被锋利短刀割断喉咙。他瞪着眼睛,双手死死捂住喉咙,鲜血如泉水般从指缝里“汨汨”流淌出来。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就这样双膝跪倒,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旁边,另外一名茅山弟子头颅向后扬翻,被巨大力量强行扭断的脖子无法支撑,后脑勺紧贴在背上,拉伸力极好的皮肤绷紧至极限,“嗤拉”一声断裂,露出白色的骨头断口。
狂怒的贺兴直接挥拳砸中正前方另外一名阻拦者。拳头落点非常准确,可怕的力量贯穿了羽绒服,从对方胸口笔直钻入,撕裂皮肤和肌肉,粉碎了骨头,从对方后背上透穿出来。巨大的拳头带着血肉,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粘在外皮表面的血肉残渣迅速降温,变成了晶莹的红色冰渣。
顷刻之间,六名茅山弟子被杀。
贺兴用力甩脱穿在自己手臂上的温热尸体,一把抓住荣兰新的右腕,左手扣住她的肩膀,带着令人惊叹的力量顺势一扭,可怜的女人双眼瞪圆,张口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叫。所有人清清楚楚看见,她握枪的那只手瞬间如麻花般扭曲起来,红色羽绒服就像一条破毛巾,被无数断裂的骨头从内部刺穿。娇小洁白的手掌整整翻转了三百六十度,以无比诡异的状态停止,伴随着剧烈颤抖的身体,当贺兴松开手的时候,荣兰新的右臂也得到放松,就这样吊坠着在空中,缓缓朝着反向旋转。
能够成为谢浩然身边的近卫队长,贺兴并非毫无缘由。他很聪明,也足够忠诚。懂的判断局势非常重要。他知道谢浩然不想杀人,也没有与茅山派全面翻脸的意思,所以真正杀死的茅山弟子数量不多,核心目标只是开枪的荣兰新。
刘词怀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迎面看到了谢浩然那双阴沉到极点的眼睛。
“刘道友,你们茅山派究竟什么意思?”前一句话还保持着应有的礼仪,后一句就变得阴森恐怖:“活得不耐烦了吗?我可以免费送你们一程。”
刘词怀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他侧转身子,怒视着刚刚被贺兴拖到近前,半死不活的荣兰新,怒声咆哮:“你为什么要开枪?你……你疯了吗?”
荣兰新心中充满了后悔。与之前的嚣张狂放不同,就在贺兴扑过来拧断自己胳膊的时候,她整个人被前所未有的强烈恐惧笼罩着,随即就是手臂一片麻木,现在,是惨痛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恐和茫然。
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与很多小说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出身贫寒,却拥有上天赐予的精灵与才华。家里很穷,无力供荣兰新上学。她早早就得出门放牛割草,回来还要给下地干活的父母做饭。本以为这种日子永远如此,谁能想到会被师傅看中,带回了山门。
“资质”这种东西决定了修士境界的高低。能够在这个年龄成为炼气后期,甚至隐隐有着突破迹象,成为筑基修士的荣兰新,很自然的成为了茅山派后起新秀。很多人在背后议论,说什么“黄长老与荣兰新之间有一腿……”,其实都是胡编乱造。黄浩亮看中荣兰新的资质,要说别的方面,还真是什么也没有。
“给新人足够的发挥空间”是经常说的一句话。修真宗派也是这样。茅山派花了很大力气培养荣兰新,她也的确不负众望。,成绩斐然。然而,众人交口称赞之下,却让她自信心过度膨胀,变得目空一切。
从极度自卑到过分张扬,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荣兰新从未有过“我要统治世界”之类的野心。但是她拥有极其强烈的占有欲。尤其是对于服装和首饰,更有着异乎寻常的需求心理。孙晓斌与她非亲非故,可是来自普通人世界的各种礼物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光彩夺目。以前从未穿过的衣服,奢侈的化妆品,各种足以耀花眼睛的首饰……这些东西让荣兰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想要荣归故里,想要带着成千上万的钞票回家……是的,修士也有家人,光宗耀祖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念想。当年爹妈就是因为家里穷,为了省下钱来供养弟弟,这才让师傅把我带走。这是山村里所有女孩子的命,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我们有错吗?
当然没有!
凭什么我们不能上学?
凭什么我们过年的时候不能穿新衣裳?
凭什么我们要做牛做马忙碌于各种家务,等到大了,十六岁,甚至十三、四岁,就得早早听从父母和媒人的安排,嫁给从未见过的男人。他们也许很老,四十岁,甚至五十。运气好的就比较年轻,却要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