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盖拉至今记得地区主教那时候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
“亲爱的斯盖拉,瞧瞧这个,这是神灵的造物,是真正的神迹。吸血鬼虽然肮脏,但是我们一直羡慕它们强大的生命能力。一百岁、两百岁、五百岁……人人都想要活得更久,但是我们无法超越神灵赋予的极限。我理解上古时代那些堕落的国王与贵族,他们想要超越自然规则,挣脱上帝制定的规矩,所以选择投向黑暗世界的怀抱。可是现在……呵呵!我们拥有了与黑暗世界同等的力量。”
在斯盖拉看来,生命之果的意义在于挽救生命。那相当于给十字军战士随身携带一个自由使用的“神圣仪式”屏障。只要吃下去,他们就能不畏生死,以最强悍的方式与黑暗生物拼杀。
但是在地区主教眼力,生命之果的意义……与东方人推崇的“人参”颇为类似。用人参把濒死者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这种事情看起来有些多余。人参是专属于贵族和有钱人的东西,他们对寿命看得很重,就像地区主教,把生命之果当做一种保健品。
那种橘子很珍贵。斯盖拉在梵蒂冈也有认识的朋友。据说预备红衣主教花大价钱从东方人手里买了一批,也制订了具体的分发使用标准。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多达数万枚生命之果就这么没了。斯盖拉所在的教堂没有得到。可是按照他知道的情况,至少应该得到两枚才对。
如果有那种东西,就意味着今天还能再救活两名受伤的十字军。
斯盖拉用手背缓缓擦了一下嘴角,右手握紧剑柄,抬脚从失魂落魄的威尔伯身边跨过去。
威尔伯已经吓傻了。除了“发发慈悲吧”之类的话,别的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半跪着趴在地上,向并不存在的神灵发出祈祷。
斯盖拉走到距离最近的伤员面前,双手持剑,高高拎起。锋利剑尖朝着那人胸口插下去的时候,他喃喃自语。
“愿上帝宽恕我。”
……
维恩的教堂位于罗马近郊。这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虽说比不上远在法国巴黎的圣母院,也比不上圣弗朗西斯科大教堂,却是以现代技术建造的大型教堂。非常坚固,装修豪华,一旦启动紧急机制,很快就能成为一座战争堡垒。
两名身穿白色号衣,胸前带有醒目且巨大红色十字架图案的卫兵站在办公室门框两边。大门紧闭着,从里面不断传来东西扔在地上被摔碎的声音,以及低吼和咒骂。
“这些不要脸的混蛋,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竟敢无视来自审判庭的命令……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勇气?”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吗?”
身穿主教制式便服的维恩站在房间中央,抓住桌子上仅剩的杯子,朝着地上狠狠砸去。破碎的瓷片飞得到处都是,他怒视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紧抿。
玛拉穿着一套简便的修女服装站在旁边,低声劝道:“别这样,你发再大的火也没用。”
修女分为不同类型,玛拉属于拥有神圣力量的“苦修士”。在教廷内部,女性修炼比男性修炼要艰难得多。这里所指的是战斗人员,并非普通意义上的修女。“苦修”的方式具体应该追溯到什么时候,已经无证可考。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艰苦的修炼方法有助于提高对神圣力量的理解和运用,能够净化任何一种邪恶的黑暗生物。
行割礼的习俗,据说是从犹太教开始。玛拉就接受过割礼。与男性修士不同,修女接受割礼,是为了抛弃对世俗的原始yù_wàng。那是把身体产生快乐诱导部分直接割除的做法。在大多数人看来,极其残忍,毫不人道。但是对于拥有虔诚信仰的教徒,她们早就放弃了一切,专心侍奉上帝,心甘情愿成为神灵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玛拉嘴上虽然那么多说,其实她很理解维恩的愤怒。
第一次听说“生命之果”的时候,玛拉与其他人一样,认为这是狡猾东方人故意弄出来的幌子,是奸诈商人抬高他们身价的另类方法。
吃过一个,玛拉彻底改变了看法。她与维恩保持着完全一致的看法:生命之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教廷应该加强与东方商人之间的联系,大量积存,将其当做战略物资进行储备。
维恩的眼眶里全是血丝,他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疯狂凶狠的模样就像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凶猛野兽。
“十万枚生命之果,就这么没了。”
“没有任何人承认拿过,所有文件都表明是正常的合法行为。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东西就这样不见了。”
“哈哈哈哈……他们觉得所有人都是睁眼的瞎子,是什么也不懂的白痴吗?”
维恩知道东方修士对于教廷有着本能的戒备和敌意。这种态度是很早以前就开始,尤其是在几百年前的近代历史上,达到了最顶点的峰值。抛开宗教信仰方面的不同差异与见解暂且不提,东方修士对于教廷的防备的确可以理解。事实上,维恩本人也认为神灵光辉就应该照耀全世界的所有角落。既然你我之间谈不上合作,那就只能成为敌人。
那时候的维恩很年轻,脑子里被灌输了大量关于神圣光辉的执着信念。二十岁年轻人与三十岁中年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一个是敢打敢冲不顾一切的愣头青,一个是经验丰富看透了人情冷暖的过来人……维恩学会了妥协,学会了谈判,知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