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黄洁从未想过一个计划能够永远、恒定的发挥效果。决定与沙尔娜做邻居的时候,只是未雨绸缪。故事变化也并非黄洁编造,而是她从华夏国源源不断得到的消息。
我要暗害一个人,在他每天经过的路上挖下陷阱。可是我无法保证明天是否会下雨?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出门,或者陷阱会被雨水冲开,让人看到近在咫尺的危险。
也许会遇到地震,陷阱被土石掩埋。
也可能会有顽皮孩子发现了那个地方,当做玩具,把覆盖在表面的伪装掀开。
总之,没有任何事情是恒定的。
选择对象不仅仅只是一个沙尔娜,还有沃尔肯、拉格、拉尔迪胡娜、伊丽莎白、中村光直、马胡克拉塔……
黄洁从小就喜欢历史。她可以把整部《资治通鉴》完整背诵下来,《东周列国志》是她童年时代的启蒙读本,她精通《论语》,典故字句信手拈来。
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如今已被糟蹋的差不多了。草原上的野蛮人入主中原,然后又是脑袋上挂着猪尾巴的一帮野人住进了紫禁城。虽然远在国外,黄洁却不明白为什么国内电视全是所谓的清宫剧。拍什么朝代不好,非要给满清那些傻兮兮妄自尊大的家伙立碑树传?难道上面那些人不知道,之所以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就是那些“宁予外邦,不予家奴”废物们一手操作出来的吗?
之所以选择外国人,黄洁对此也很无奈。
国人额膝盖跪了几百年,他们当中很多人已经站不起来了。以前在国内的时候,黄洁就亲眼看到过在公共汽车上,有人给外国人让座的事情。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白人,让座给他的那个老头年纪至少超过六十岁。(九九年,我亲眼目睹。昆明二路车。对方一再推让,老头却说什么“你到我们国家来就该坐着,我站着为你服务挺好。”)
如果换了是国内的学者,黄洁不确定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毕竟要接触的那些人一个个身份都不低,而且心高气傲。若是无法拿出真材实料,就很难融入他们那个圈子。何况,如果用国内的人进行计划,被识破的几率就很大。要知道,自己对付的目标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名声显赫谢老将军的孙子。
她知道那个孩子名字叫做“谢浩然”。
其实报复计划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只不过,除了黄洁自己,谁也不明白其中究竟,也无从察觉。
虽然黄洁远在纽约,对于大洋彼岸发生的事情,她却一清二楚。
谢浩然刚生出来的时候的了黄疸住院,黄洁让人联系过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想要暗暗在药水上做文章,让幼小的婴儿因为“医疗事故”变成哑巴、聋子、瞎子,或者是不小心自己从小病床上摔下来,手脚骨折,成为永远的残疾。
如果不是当时负责看护的那名护士良心发现,用命令式的口气告诉谢浩然母亲:“你儿子病快好了,院里现在床位紧张,你还是把他带回家去,还能省点儿住院费……”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青灵集团。
大人都很忙,要工作讨生活。父亲和母亲永远不会知道有效地的谢浩然遭遇过白雪公主与黑心王后的现实版本故事。那是一块来自陌生人的糖,小孩子剥去糖纸,高高兴兴把糖块塞进嘴里,却不知道里面夹着一块碎玻璃。舌头和口腔被玻璃的锋利边缘切开,还好谢浩然没像其他孩子那样,很是贪馋的直接把糖块嚼碎,他含了很久,直到糖块化开……虽说嘴里受了伤,却不是很严重。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去碰那些东西。
有钱,可以驱使很多人替自己办事。
黄洁把目标牢牢锁定了谢浩然。诸如玻璃糖果之类的事情,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黄洁要求办事的人每次都躲在暗处拍照,然后把照片带回来。有小孩子走在路上不小心被人从旁边伸腿绊倒,摔得满脸泥灰;有谢浩然在家中大人不在的情况下,被人抓住头发从地上拎起;包括那张玻璃糖果划破了嘴,到处是血的照片……黄洁看得乐不可支,她每次收到这些照片,都觉得心情愉快,于是邀约着朋友外出聚餐,还会点上几支价格昂贵的红酒。
黄家的财富积累,可以上溯到黄洁的曾祖父那一代人。战争年代,黄家的家主眼光超卓,慷慨的拿出大笔财物支援革命。建国后,在“三反五反”时期,黄家主动站位,向政斧交出了账本和国内资产,要求公私合营,得到了来自上层的一致赞许。
与历朝历代的大家族做法一样,黄家其实没有把所有产业重点都放在国内。那是内外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做法。黄家出来得早,甚至比那些“卖猪仔去金山”的华人早得多。家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得到了很大份额的军方订单,财富增值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黄洁知道同样的事情不能做太多次,否则就会引起怀疑。她很小心,每次对谢浩然下手,都会更换不同的人,而且从不会直接联系。那是通过手下亲信的做法,他联系她,她找到他,他又寻找另外一个她,三转两绕,等到具体实施在谢浩然身上的时候,至少也经过三次意图转达。这样一来,具体执行者根本不可能知道是谁在背后策划,即便不小心失手被抓,也不会找到黄洁的头上。
“那个小孩挺有意思的,走,过去绊他一下,看看他摔倒了会不会哭?”
“弄点脏东西给他尝尝,他会以为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