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浩然没有卖画的习惯。这些作品在他看来任何物质都无法交换的。
“哦!这个要求就有些过分了。”雷克斯笑着,他并不认为贺明明的目的是这些画。或者应该说,对方只是以此为幌子,真正的来意还没有表露出来。
华夏人都很含蓄。他们善于通过一件事毫无痕迹的导向另外一件事。
“我的确是来买画的。”贺明明收起了脸上笑意,变得严肃认真:“雷克斯先生,你当初以两万三千美元的价格从周佳手里买下那些画,我希望现在还是以这个价钱成交。”
雷克斯愣住了:“贺小姐,你是说真的?”
“当然。”贺明明不禁有些气结:“我从燕京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过来,难道你以为我是时间太多,来威尼斯旅游的吗?”
既然谈到了生意,雷克斯顿时收起轻浮玩笑的神情,忙不迭地连声说道:“对不起,我一直认为你是因为别的事情找我。那几幅画……嗯……周还好吗?她最近怎么样?”
贺明明盯着他的眼睛,语速放得很慢:“周佳因为盗卖他人的作品,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
雷克斯眼皮抽搐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盗卖?你确定?”
贺明明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坐姿:“你可以亲自打个电话给她,确认一下。不过我估计周佳本人无法接听,应该是她的家人来对你进行证实。”
雷克斯脸上仍然充满震惊:“贺小姐你的意思是,周被关进了监狱?”
“还没有。”贺明明耐心地解释道:“她卖给你的那些画,是我老板的作品。我们已经向法院起诉,周佳目前在看守所拘押。”
停顿了一下,贺明明补充道:“我没必要骗你。只要花点儿时间,打几个电话,雷克斯先生就能明白,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上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雷克斯嘟囔着,他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掩饰地笑笑:“……天气太热了,我应该把空调开大点儿才对。”
贺明明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足以迷倒世界上的大多数男人:“我们青灵集团没有想要追究雷克斯先生的意思。你毕竟是购买者,对事情本身并不知情。我们的目的,只是要追回那些画。”
说着,贺明明不软不硬地加重了语气:“它们是盗卖品,这很关键。”
“是的!是的!我明白!”雷克斯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更多了。
经营多年画廊,他对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很了解。尤其是华夏,这个国家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穷困、落后、愚昧之类的代名词曾经是该国人民的最佳写照,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前前后后不过几十年的光景,华夏人已经完成了改头换面的全过程。虽然他们仍在自称为“经济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种自谦性的话语。
好像那个国家的人都很谦虚,都喜欢用这类话掩饰他们真正的实力。
每年来威尼斯旅游的华夏人越来越多,他们甚至代替了传统的岛国与棒子,成为了来这里购物数量最多的东方人。虽说游客与当地居民之间的纠纷每年都会闹出那么几桩新闻,但是就总的趋势来看,有钱的华夏人极有可能在未来成为威尼斯最大的旅游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