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于博年看了一眼左腕上的手表:“你差不多还有五分钟时间。”
闫玉玲面无血色。她身体颤抖得厉害,眼神也变得狂乱起来。两种不同的念头在脑海里纠缠争论,不断的被击倒,又一次次站起,双方都想占据绝对统治权。
于博年没有说话,也没再看过她一眼。目光仿佛被牢牢锁定在手表上,看着指针一分一秒沿着圆形轨迹往前挪动。
他朝着房门方向迈出脚步,右手握住了门把。
这动作给了闫玉玲重重的最后一击,彻底粉碎了她脑海里关于“利益”的那个念头。
“我说!我说!”
她的声音惶恐且混乱,双手死死抓紧了于博年的衣服袖子:“那道题是一个学生做的。”
于博年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讶的光:“学生?哪个班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闫玉玲的声音很僵硬,有些发干:“是罗文功带的那个班,名字叫做谢浩然。”
……
半小时后。
斯科尔森那双蓝色眼睛里释放出凌厉的目光,不断审视着站在面前的谢浩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待多时的结果,竟然是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少年。
是的,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国男孩。无论个头还是年龄,都远远不如自己远在里昂二十二岁的儿子。
“你们一定是在开玩笑。”
一股说不出的怒火正在斯科尔森身体里熊熊燃烧。声音变得很大,说话速度也骤然加快:“我带着诚意来到这里,你们却总是用一些不相干的人来随便应付。哦!上帝啊!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邓妍毕竟不是专业的英文翻译。为了跟上斯科尔森的说话速度,她只能省略部分单词,尽量使翻译语句基本做到意义相符。
段伟松皱起了眉头。
他很后悔。
如果时间能够逆行,回到昨天,或者是今天早上,段伟松绝对不会带着斯科尔森来到这所学校。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必须首先做好严密细致的调查,然后才能有所动作,决不能像今天这样冒失。
思想推动着视线,带着疑惑落到了谢浩然身上,久久地注视着。
平心而论,段伟松完全理解斯科尔森刚才说的那些话。因为同样的问题也在他脑海里久久徘徊。
十六岁,实在太年轻了。
国内中小学生的数学综合水平远远高于其它国家,这在国际上是公认的事实。就连大不列颠王国也想要仿照中国人的数学教育模式,对其国内对应学科进行改革。虽然总有人对目前的教育方法提出质疑,但是谁也无法否认中国学生在这方面的确很优秀,成绩斐然。
假如斯科尔森的身份改换成“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国际中学竞数论坛”,或者是“数学教师委员会”之类的成员,段伟松都不会对谢浩然产生怀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