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宁对此根本不信:“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干的?我盯了你很久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假橘子就是从你这里出来,冒用我们产品的名头。你胆子可不小啊!我们的正宗灵玉橘才卖一百块钱一个,你这假冒的橘子却要卖到一百五,而且还不限量随便想买多少就卖多少。我们好不容易才创出来的牌子,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张福寿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你说什么?一百五十块钱……一个橘子?”
庞宁被他这种诡异的态度激怒了,猛然发出怒吼:“装!你就再给我装!码的信不信老子今天豁出去先把你收拾狠了再说。尼玛的要是再不说实话,老子也没兴趣把你送到市工商局,就在这山上随便挖个坑把你埋了。”
“那不是我……真不是我做的啊!”很久以前混过黑道的庞宁发起疯来的确很可怕。张福寿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双腿颤抖着仿佛随时站不稳,牙齿在嘴里“格格格格”打战,结结巴巴地说:“他们来这里收我种的橘子,才给我一块八毛三一斤,怎么转手拿出去就能卖到一百五十块一个?这……这……这……”
庞宁对他后面说的这些话根本听不进去。也难怪,人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之前宴请伍家稳那件事情没有办好,对方收了钱却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庞宁觉得在谢浩然跟前丢了面子,他无论如何要在张福寿身上找回来。
“麻痹的你还给老子嘴硬!”庞宁不由得怒火上冲,抬手指挥着旁边的几名手下:“给我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老家伙。打断他的腿,看看他还有没有力气继续跟老子撒谎。”
修士不会主动出手对付普通人。可若是普通人得罪了修士,那就不一样了。他必须面对来自修士的疯狂报复,甚至身死魂消。
“先等等!”
就在庞宁身边护卫想要动手的时候,一直在附近冷眼旁观的谢浩然突然开口将他们喊住。他在贺明明的陪同下走过来,庞宁与护卫连忙朝着左右分开,让出足够宽敞的距离。谢浩然在距离张福寿很近的位置站定,用宁定的目光注视着他,认真地问:“告诉我,你把橘子卖给了谁?”
……
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他们呆在这里挣不到钱。一亩地种粮食,到头来最多也就是填饱肚皮,却换不到几个钱。
这里不是旅游区,周围山上也没有引人注意的风景。光秃秃的,都是以前砍树砍太多造成的后果。尤其是靠近山顶的那些土地很是贫瘠,除了玉米和土豆,什么也种不出来。
张福寿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能够承包到村里的果园。国家的政策也不错,市里和乡镇每年都有扶贫人员下来做专访。那可不是嘴上说说,随便拍几张照片那么简单。张福寿家被分给一位在市交管局上班的小伙子作为扶贫对象。听说这是上头的新政策,所有体制内人员,无论普通职工还是中、高层领导,都要认下一至三户人家进行扶贫。简单的拿出钱来直接给予当然不可能。他们必须按照扶贫对象的实际情况,制订专门且合适的脱贫计划。如果被证明切实有用,就能申请政府的专项扶贫资金。
这种“一带一”帮扶是此前从未有过的。“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正在朝着“知识就是财富”的方向转化。一辈子呆在山里的农民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科学种田”。他们只会按照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地里长什么就吃什么。对于乡镇农科站上那些技术员的指导,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不闻不问。
越愚昧的越穷,知识精英聚拢财富的速度也就越快。都说剥削是产生贫富差距的最根本原因。可是愚昧者从根子里拒绝知识,何尝不是贫穷固定化的产生基础?
以前着果园里种出来的橘子又瘪又小,即便成熟味道也不好。涩味很重,就连山里边寻常时节极少有零食的孩子也不喜欢吃。那时候张福寿每天辛辛苦苦给果树浇水打药,每年摘下来的果子只能卖到几毛钱一斤。计算下来,倒也不算赔本,每年还能赚上两、三千块钱给孩子上学。
张福寿是村里不多的开明家长之一。国家固定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在很多地方都实施不下去。毫无远见的父母宁愿让娃娃上山放牛割猪草回家煮饭洗衣裳,也绝不会让孩子每天坐在教室里上课听讲。他们觉得念书没什么用,最多就是以后会写自己的名字。何况村里那些到外面打工的年轻人不也是这样嘛!大字不识一个,还不是在建筑工地上搬砖搅泥爬上爬下,听说每个月都能挣上好几千。
大不了,以后还可以出去,到大城市做水站的送水工,还有送餐公司的配送员,快递小哥什么的……总之只要有一身力气,踏实肯干,就能好好活下去。
老祖宗的话流传了几千年:勤劳肯干,吃苦耐劳,就能发家致富。
张富贵一直觉得这句话放在如今不怎么好用了。没错,勤劳是一种美德。可是想要光靠着“勤劳”就能发家致富,现如今真的是只能哄哄耳朵。没有知识,不懂科学,再勤劳的人也无法改变贫穷困境。就算他像老黄牛那样每天犁上一百亩地,到了秋天,最多也就是比别人多收一点儿粮食。
通过市里交管局那个年轻人的介绍,张福寿认识了一位乡农科站的技术员。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听说是主动来到贫困山区的大学生。她手把手教会了张福寿如何改良土壤,如何科学施肥,还针对果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