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和经验告诉王恩泽,谢浩然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希望谢上师能保得我王家子孙平安。”王恩泽没有隐藏自己的意图,直言不讳。
谢浩然把目光从王恩泽身上移开,看了一眼坐在侧面沙发上的吕梦宇,一言不发。过了几秒钟,他朝着后面靠了靠,淡淡地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王恩泽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虽然我家祖上与吕上师颇有渊源,但是平心而论,我并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真正的修道者。直到谢上师你出现以后,告诉了我烂脊鱼的真正食用方法,我才确定这世上真有超脱了世俗力量的人物。”
“我老了,得遇谢上师的确是一件幸事。钱这东西,多就多用,少则少花。即便有万贯家财,哪里有子孙后代平平安安来得重要?做人要讲究诚信,既然当初我答应过谢上师以半数家财作为酬谢,那就万万没有事后拒不认账的道理。只希望谢上师能看在我的份上,对王家子孙照拂一二。”
谢浩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他把视线转向对面的墙壁,凝神注视了几秒钟,平静地说:“王老,这里好像还有别的客人?”
话一出口,王恩泽整个人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孙女王倚丹,脸上浮起一丝愠怒。
王倚丹连忙摇头否认:“爷爷我什么也没有说过。真的!您只是要我把谢上师请到这里,我就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知道我没有多嘴多舌的习惯。关于那个人,我真的是一个字也没有对谢上师提过啊!”
“不关她的事。”
谢浩然用平静的声音为王倚丹开脱:“从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同道之人的气息很明显,而且与吕先生没有任何关联。”
从螺屿村李姓老人那里得到的灵器“湖眼”非常神奇。就具体功能来看,是一个能够不断吸附灵气进行存储的特殊容器。紫荷山庄周围灵气浓郁,至少比市区强出好几个级别。走进房间的时候,谢浩然还以为是自己混淆了灵气与灵能之间的区别。直到后来才发现,紫荷山庄内部有一道淡淡的灵能波动。
灵器的等级比法器更高,两者都可以释放出灵能。区别在于灵能外放的强弱。但无论灵器还是法器,它们释放出的灵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位置固定,不会移动。
谢浩然感应到的灵能会活动。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的变化是如此清晰。但是这种移动似乎又被限制在一个狭窄的范围内。由此可以推断,对方应该是一位修道者,就在山庄里的某个房间。
王恩泽脸上充满了震惊。
吕梦宇也收起了手里的扇子,整个人变得敬畏而冷肃。
谢浩然淡淡地问:“王老,难道你不打算介绍我认识一下这位道友吗?”
不等王恩泽开口,吕梦宇连忙插进话来打着圆场:“谢上师误会了。这里绝对没有什么道友。王老今天之所以把你请来,一是为了上次答应过的诊病酬金,二来嘛……是想要谢浩然再次出手。”
谢浩然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吕梦宇。
吕梦宇踌躇片刻,发出几声干笑:“这件事情有些复杂,说来话长。这样吧,还请谢上师跟着我去内室。看了,也就知道了。”
谢浩然点点头,不再言语,从沙发上站起,跟着在前面引路的吕梦宇,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王恩泽与王倚丹祖孙俩。
“爷爷,这个叫做谢浩然的家伙真有那么重要吗?”
王倚丹漂亮的眉毛紧皱着,言语当中带着一丝愤怒,更多的则是惊讶:“爷爷你之前要我整理这些股权转让文件根本不是为了扩大生意规模,而是要白白送给他?这……这究竟是为什么?”
王恩泽老迈的面孔显出安详,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这是为了你的父亲,为了你,也为了咱们王家其他的人。”
王倚丹耐心等待着爷爷后面的话。
“你父亲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离开这个国家,他对于古老的文化传统一无所知。知道为什么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把你从你父母身边要过来吗?丹丹,你妈妈是个白人,她永远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超乎自然的强大力量。现在国内有种“香蕉人”的说法,指的就是你父亲那种类型。要指望他们来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修道者,根本就是不切实际。”
王倚丹觉得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大脑,试探着问:“爷爷,你指的是超人?还是外星人?”
王恩泽对此嗤之以鼻:“那是漫画里空想出来的虚构人物。古老的中华文明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千万不要小看这位谢上师。你以为爷爷我老糊涂,白白把几十亿美元的家产拱手让人?呵呵……我虽然老了,脑子却很清醒。我们王家在国外没有政治上的庇护,这些年虽然逐渐把生意重心转到了国内,却同样没有深厚的基础。你去过澳大利亚,见过牧场里剪羊毛。丹丹啊……无权无势,空有财产,那就是一只随时可能待宰的肥羊啊!”
这个道理王倚丹当然明白。可她还是对王恩泽的判断难以置信:“爷爷你确定,谢浩然真的可以保护我们?”
王恩泽抬起头,用炯炯目光注视着对面敞开的房门:“这些年,为了治好我的病,我去过武当,上过龙虎山,拜访过古老的茅山道派,港城的黄大仙我是常客,花出去的钱至少有上千万美金。我见过不少修道之人,知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