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胖子虽在微笑,却可以从话里听出他不太高兴:“小廖啊,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在晚上找我?就不能换个时间吗?”
廖秋满面严肃:“局座,三三八九号目标出问题了。”
“局座”这个称谓在网络上广为人知,专属于战忽局专家。廖秋所在的系统内部也直接套用,算是一种不错的身份伪装。
无论任何时候直呼对方姓名,都存在泄密的可能性。外号就不一样了。
胖子面色微微一凝:“三三八九号?你是说谢家的那个人?”
“是的。”
廖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问:“现在怎么办?”
胖胖的局座思维慎密:“他会不会是故意威胁,想要提高我们给他的身份待遇?”
廖秋摇摇头:“不可能。除了国安部门的招募,我还没有对他说过关于身份方面的问题。”
“其它已经接触过的修炼门派会不会泄密?与三三八九号进行接触?”
“我一直跟着三三八九号,没有发现这种迹象。”
“国外方面呢?雷极宗门毕竟是在高棉国那边,境外接触的几率非常大。”
“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三三八九号被策反的可能性不大。他的政审分数高达九十七分。”
屏幕上的胖子轻轻按揉着太阳穴,皱起眉头,嘟囔着:“真是麻烦,偏偏遇到这种事情,而且还是谢家的人……”
这时,廖秋的另外一部手机发出清脆微信彩铃声。拿起来一看,迅速滑动屏幕,廖秋深深吸了口气,视线转移到正在通话的屏幕,急促地说:“泽州警方协助部门刚刚发来消息:三人死亡,三人重伤。全部都是三三八九号所为。”
圆润的胖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都是普通人?他对普通民众下手了?”
廖秋解释道:“是谢振东安排的人,他们从很多年前就对苏家进行监控。这部分资料我上个月就完成了整理上传,档案编码乙甲甲戊丙,一零零七八。”
胖局座脸上刚刚浮起的凶意略微淡化。他点点头:“那份档案我看过了。谢振东的确很过分。究其根底,其实还是要落在谢建国身上。只是谢老将军那边不发话,我们也不方便插手。”
廖秋适时加了一句:“所以我觉得,三三八九号现在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
屏幕上的胖子眉毛一扬:“小廖,听你的口气,好像是站在他那边?”
廖秋回答很认真:“我只是就事论事。”
“启动第二方案,先消除影响吧!”
胖胖的局座再次揉起了太阳穴:“真是头疼,为什么就不能来点儿简单轻松的任务?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些修士,偏偏还得给他们擦屁股。唉……这是一个对现实具有强烈不满,迫切想要改变的家伙,但他不是一个坏人。”
廖秋再次发问:“三三八九号执意要杀死谢振东,这该怎么处理?”
“让他杀吧!”
屏幕上的胖子咒骂着:“所有事情都是谢振东自己搞出来的。要是换了我,也饶不了那个家伙。还是那句话,消除影响……唉,好像最近我们一直做着同样的事情,唉……”
骂归骂,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有条不紊:“谢建国不能动。控制好三三八九,不能让他再乱来了。我现在就去找谢将军,把事情对他汇报。”
……
十多分钟后,廖秋赶到医院,在院方值班主管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谢浩然。
值班主管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被谢浩然抓住头发,钢刀架在脖子上,正准备砍下头颅。
愤怒就像不断添加汽油的火焰,在身体里越烧越旺。
同时在谢浩然脑海里伴随产生的思维意识,充满了震惊。
谢振东对泽州的控制,真正达到了方方面面,就连医院这种地方也没有放过。
病人看病要挂号,购买病历本,同时出示个人身份证。
院方拒绝接诊苏夜灵。因为电脑资料里明明白白将此人列入了“拒诊者”名单。
不仅是苏夜灵一个,整个苏家,上至方芮,下至年纪最小的苏芷兰,统统都在名单上。
如果廖秋晚来半分钟,谢浩然会把整个医院杀得血流成河。
深埋在他心里的狂暴与凶残,在今天,在这个时候,真正被彻底激发出来。
无论这些人与谢振东之间是否有联系,无论他们是不是谢振东的下属,总之……统统要死。
手指死死抓住医院值班主管的头发,左脚膝盖用力顶住她的后背,将整个人上半身抓起来,拎高,刀刃表面反射出冰寒的金属光泽。注视着刚刚闯进办公室的廖秋,谢浩然嘶声咆哮:“你让我放了她?很好……给我一个不杀她的理由。”
不等廖秋回答,谢浩然恶狠狠地说:“这可是医院,是医院啊!什么叫做“拒诊者”?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权力?就因为谢振东那个狗杂种一句话,下面的人就不顾一切舔着他的屁股,断绝了苏家所有人的希望和前途?”
廖秋举起双手,尽量缓和着气氛:“听我说,冷静,你一定要冷静。这不是她的错,在她上面还有人。”
谢浩然死死咬着嘴唇,粗大的青色血管在额头两边不断凸起,紧绷的肌肉在脸上显出轮廓。这一刻,他与真正的疯子没什么区别。
“你答应过我一些事情。”缓缓松开手指,把半死不活的值班主管扔到一边,谢浩然用带有怒火的双眼盯住廖秋:“你说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