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可以在酒桌上说开,信息交流速度也要比平时快。
赵轩庭性格随和,口风却很紧。他没有隐瞒自己省农科院教授的身份,只说是来清凉山实地考察。这说法挑不出什么错误,也很正常。
贺天林倒是直言不讳:景天酒店是我家里的产业,只要赵老师喜欢,随时可以过来。我与谢老弟是朋友,你在这里的一切消费都可以免单。
赵轩庭是聪明人,看出贺天林想要与谢浩然私聊。本想着吃完饭就返回招待所,可是拗不过贺天林,只好跟着他安排的人,带着李铭前往酒店浴场休息。
杯盘狼藉的包间里只剩下贺天林与谢浩然两个人。
一名女服务员带着他们,走进旁边的一个小房间。端上两杯热气腾腾的普洱茶,她退了出去。
贺天林一扫白天在加油站时候的沮丧与悲伤,声音里充满了振奋:“谢道友,谢谢你。”
谢浩然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你在查我?”
很简单的几个字,把贺天林准备好的所有感谢话语统统堵了回去。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僵硬的身体半天也没有动静,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强笑:“……我……看你们开车方向,就让朋友帮忙留意了你们的车牌号。”
他随即诚恳地补充道:“我只是想请谢道友吃顿饭,好好谢谢你,没有别的意思。”
谢浩然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他:“你们贺家好像在这里挺有势力?”
他脸上毫无表情,贺天林吃不准谢浩然的态度,只能是硬着头皮实话实说:“这是我们雷极门的产业。当然,谢道友也可以理解为我们贺家。”
谢浩然缓缓摇摇头:“太张扬了。”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认真地说:“你的想法可以理解,但是没必要把酒店里的客人赶走。大家都是修炼之人,这些俗礼毫无意义。我出手帮你的时候,没想过要你的回报。”
贺天林高高提起的心脏慢慢落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正常,充满了感激:“这是应该的。不瞒谢道友,我们一直在找银琅果。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们也不会认识。”
说着,贺天林道:“敢问谢道友,出自何门何派?”
毕竟是年轻人,话一出口才发现这样不太合适,连忙补充道:“请不要见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谢道友的师承,以后也好上门再次拜谢。”
谢浩然了然地笑笑:“我是青云宗门下。我们门派人数稀少,现在由我担任掌门。”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贺天林选择了相信。
修炼门派已经成为古老名词。“一人一派”的情况并不鲜见。在加油站的时候,曾经与谢浩然交过手,对方显然未用全力,轻轻松松就挡住自己的攻击。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他对谢浩然保持敬畏。
聊了几句,谢浩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说:“就这样吧!我去看看赵老师他们,今天很累,该休息了。”
贺天林“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挡住去路。
谢浩然脸上露出肃然的神情:“你想干什么?”
“不,不,不,别误会!”
贺天林连忙摆手:“谢道友前往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你再稍坐一会儿。”
谢浩然眯起双眼,问:“为什么?”
“我父亲要见见谢道友,当面对您表示感谢。”贺天林诚恳地说:“雷极门所在地有些远,之前父亲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出发了,要我务必将谢道友留下,他要好好谢谢你。”
原来是这样。
谢浩然脸上的警惕缓缓退去,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我就等一会儿。”
……
景天酒店外面的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一辆黑色“福特”轿车停在路边,透过半开的车窗,路灯照亮了徐蓉那张充满恨意和愤怒的脸。
徐蓉是一个普通人。
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傲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徐蓉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的家庭出身很普通,父母与“财富”、“权势”之类的词毫无关联。也许是小时候被家里骄纵惯了,徐蓉一向都觉得自己应该站在更高的位置,高高俯瞰脚下。
因为在厨艺方面很有一套,偶然的机会,徐蓉成为了宋家的帮佣。
接触多了,徐蓉就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有种强大而神秘的人,叫做“修士”。
只要有想法,有心计,任何人都能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阴谋家。
宋耀飞是宋家年轻一辈的长子,年满十八岁,已经成年。可是徐蓉仔细观察,发现宋耀飞在性格方面颇为古怪。她不动声色潜心接近宋耀飞,发现这个被宋家视为“接班人”的后辈,其实是一个在年幼时候有过心灵创伤,直到现在还有着恋母情结的年轻人。
还是那句话:只要有心计,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毁灭地球。
徐蓉心甘情愿爬上宋耀飞床上的手,从未想过要成为什么惊天动地的伟大修士。她对那种事情不感兴趣。人生的乐趣可是要比艰苦修炼有意思多了。我要吃喝玩乐,我要环游世界,我还要在朋友圈里肆意滥发各种代表着身份与钱财的照片,让所有轻视我的人重新抬起眼睛,对我尊敬,对我羡慕,对我嫉妒。
宋耀飞只是想要徐蓉那里尝尝鲜,领略一下久违的母爱温暖。徐蓉毕竟相貌普通,也没有专营这个行业女子的妖媚。她从宋耀飞那里没有弄到太多的钱,也就是区区几万块。对于她近乎于无底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