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人民有一点是很值得敬佩的,不管他们前一天晚上疯到什么时候,第二天总能按时出现在教室或者办公室里。早上梁葆光还在精神恍惚地吃着早饭时,林芝兰和薛恩淑就已经来上班了,而姜苿萦昨晚根本就没走,在崔雪莉旁边的病房里将就了一晚上,弄到最后反而是没喝酒的他最晚进办公室。
“梁医生,我带着老公过来了。”事关丈夫的身体健康以及自己的终身幸福,朱丽晶可不敢将梁葆光的叮嘱当成耳边风,一大早就催着她老公过来做检查了。虽然回去之后被婆婆骂了一顿说她败家,可她自己却不这么想,这不是省下了一个人的预约费用么,相当于白得了一百万韩元呢。
“鄙人河京银,对梁医生久仰大名了。”天气冷得能冻掉手指头,朱丽晶的丈夫却只是在西服套装外面加了件呢子大衣而已,典型的机关人员做派,而他胸口别着的金色木槿花胸徽也表明着他检察官的身份。
梁葆光被这名字吓了一跳,已经伸出去的手又下意识往回缩,弄得气氛十分尴尬。何金银他知道啊,中华古拳法唯一亲传弟子,一套金蛇缠粘手使得出神入化,还有个师傅叫魔鬼筋肉人……
尴尬的场面是自己造成的,某人把“无敌风火轮”之类的画面赶出脑海,绞尽脑汁才想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刚才吃吐司手上沾了油和酱料,不太适合跟你握手,实在不好意思啊。”
“没事,是我们这么早过来打扰您用餐了。”朱丽晶对梁葆光非常地客气,可能是受了电视剧的毒害,心目中的医生形象被过度美化了。至于韩剧中常常出现的另一种男主人公群体“检察官”,她老公就是检察官,所以早就幻灭了。
男人都有个伴随一生的陋习,就是喜欢比大小,从小时候跟玩伴们在教学楼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明着比,到进入职场后午休放水朝同事下面的匆匆一瞥,无不展示着这种奇怪的图腾崇拜。梁葆光坐在办公桌后忽然生出一种心理优势,而这种心理的产生是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河检察官那里不行,“别站着了,都坐啊。”
河京银被梁葆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要不是被老婆强押着他根本就不想来,万一真的得了病,他担心自己的工作会受影响,“您说我的身体有问题?”
“目前只是怀疑而已,根据尊夫人的描述,可能是内分泌系统出了问题,也不排除大脑和神经系统有病变。”梁葆光瞥了一眼门口,隔着玻璃门能看到林芝兰鬼鬼祟祟的身影,想必是关心赌局赌局的情况才过来刺探情报,“先填一下基本信息,等会儿开单子给你去姜医生那里做血检。”
血检分好多种,有基础血项,也有血糖血脂,还也有测试体内荷尔蒙指数的。梁葆光的原意是让朱丽晶带着她老公去综合型的大医院将能做的检查都做完,然后拿着结果来给他分析,而不是直接上门来他这里检查。可人家来都来了,他也不好直接将人赶走,只能麻烦姜苿萦去做下测试了。
对于梁氏诊所,狎鸥亭派出所的人没法更熟了,因为上面特意打了招呼的缘故,他们不得不在诊所所在的那条小路尽头设置了固定的巡逻岗,以保证这位大爷的人身安全。反正哪儿都是工作,在这儿上班的警察也没怨言,只是难免会羡慕罢了,“你说人跟人的差距为什么就这么大啊,我家那小子也是当医生的,怎么就没被李富真认干弟弟。”
“哈哈,那是因为我弟弟长得太像您了,要是像师娘的话去做idol都没问题。”车里坐着的是师徒俩,这种关系在警队里非常常见,开车出来巡逻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聊天扯闲篇,真遇上大事儿了也轮不到他们去管。
“臭小子,当初老子也是警校校草,长得像我有什么不好!”老警察拿出本子在徒弟脑袋上敲了一下,“待会儿下班了吃点什么去,别又是街角的血肠汤,那家店的老板都对咱们有意见了,每次都要加饭。”
“师傅,你看那是不是署长的车啊?”老警察掏出手机搜索附近的美食店时,他的徒弟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朝梁氏诊所的门口看,一辆黑色的现代捷恩斯慢慢停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路边,看车牌正是他们署长的。
已经见过好几次面混得挺熟了,但梁葆光还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点都没给面前这位署长大人面子,“来我们诊所问诊是要预约的,不能因为你的职务就大开方便之门啊,南署长。”
江南区警署的署长在警界位置很高,所以南斗一习惯对下属颐指气使,然而他却不敢对梁葆光用同样的态度说话,最近的几个月里他已经充分地感受到了这位医生的非凡能量,更何况这次登门他是有求于人,“梁医生,若非事出紧急我也不想过来打扰。”
“当然紧急,看病哪有不紧急的?”梁葆光已经习惯了这些家伙说话带腔调。
“事情是这样的,前方训练所的一个战士脱营了,带着装有子弹的武器进了延世sk医院,劫持了上百名医护人员和病人。”出于种种考虑上面并不想找梁葆光,但南斗一身为警察始终将无辜市民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面子二字并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梁葆光的眉头一挑,“你们这时候应该找谈判专家吧,我连韩语都说不利索呢。”
“这个脱营的战士是为了给母亲看病才劫持了医生和病人,可延世sk医院的医生诊断不出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