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医院要解雇一个值班时间躲在餐厅看棒球赛的医生那是他们的事,梁葆光的态度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他已经受够了这群医生不合作的态度,与其被扯后腿耽误病人的病情,还不如干脆点换到其他医院去。
韩国人将面子看得太重要了,经常会因为某些无厘头的原因做出极端不理智的事情,以至于沃顿商学院的谈判课程教授斯图尔特·戴蒙德(ond)说出“我不知道谁是世界上最不理智的人,但我确信他一定是个韩国人。”的话语。
梁葆光只是来借用诊断时必须的医疗器械,顺带使用一下免费的人力资源,但在三星医院的医生们看来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是在打他们的脸面。如果他们治不好的病人被旁人治好了,就会显得他们非常无能,所以他们在己方没有进展的情况下宁愿把病人拖死,也不愿意梁葆光成功。不用怀疑,禽流感和中东呼吸道综合症爆发时期,这些医生们就已经证明过他们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碍于李家人的压迫众人无法明着搞鬼,但“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却信手拈来,看看光华门广场前坐着的人群就知道韩国人对此多在行了。即便有少数几个如李硕科这样良心还没坏的,也影响不了绝大多数人的态度,他们坚信自己是韩国最好的医生,即便李家人不满也不会替换他们。
“梁医生先别着急走,培森他的情况如何,还请您再给确认一下吧,我对三星医院的医生十分不信任。”梁葆光想要离开医院,最着急的不是李硕科而是担心儿子的林正勇,他现在只希望梁葆光能推倒之前的诊断结果告诉他儿子的眼睛还有救。
“只是视网膜血栓,用华法林(warfarin)就可以溶解血栓恢复视力。”姓河的医生还没离开,听到林正勇问及林培森的情况立马大声嚷嚷,他觉得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今夜过后他很可能要变得一无所有。
梁葆光被气笑了,这种水平的医生居然也认为自己是韩国最出色医生中的一员,真不是的是他的自我感觉太过良好,还是韩国的整体医疗水平太过低下,“说话之前就不知道先过过脑子吗,患者不但有溶血性贫血症的症状而且还伴随有内出血,你给他用抗凝血剂是准备让他赶紧去死好回家去看棒球赛是吗?”
“警卫,把这个人请出去。”李硕科彻底火了,如果只是德行不行还好说,梁葆光天天被人投诉还不是照样在西奈山医院当他的诊断科一把手,可能力差就不可原谅了,就算找个实习医生来也知道不能在当前情况下给病人用抗凝剂,他很怀疑这个姓河的压根就没有看过林培森的病历。
梁葆光走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培森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帅小伙儿原本正处于人生最好的年华,却被病魔折磨得如此狼狈,让他心中的压力不由得又沉重了一分,“嘿,感觉怎么样。”
“感觉并不太好,梁医生,我的左眼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东西了。”以一个恶疾缠身且左眼失明的病人来讲,才刚成年的林培森显得十分镇定,优秀的家教让他做不出大吵大嚷甚至撒泼发狂的行为,甚至和梁葆光说话的时候还保持着良好的礼仪,但眉间的那抹忧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非常遗憾,确实是视网膜血栓。”取出手推车里的观察放大镜仔细检查了林培森的瞳孔后,梁葆光得出了跟三星医院方面一样的结论,而此刻他只能继续叹气,因为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溶血性贫血跟血栓是相逆的,除非这孩子得了红斑狼疮又或者体内有感染,但抗核抗体的检查结果程阴性,镓扫描也没任何结果。”
“一定是我们遗漏了什么。”李硕科扶着额头,他是外科首席专门负责动刀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其他方面就差了,其实他在内科方面比许多专业的内科医师都要厉害,“这血栓大概率是在其他地方形成,然后随着血液循转来到视网膜的。”
“先给他静脉注射抗生素,待会儿再送他去做超声波心动图,我们的时间非常紧迫,都给我快点行动起来。”在病人的生命安全面前梁葆光顾不上和三星医院的人怄气了,血栓停留在视网膜后可不仅仅是挡住视神经,如果两个小时内没能恢复血液的流通,那么人将永久失去视力。因为某些医生的玩忽职守和不当行为,已经浪费了将近四十分钟,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梁葆光一说要做心动图,李硕科就立马反应过来了,镓扫描是无法覆盖心脏的,如果说林培森的体内存在着没被发现的感染,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心脏部位,“都没听到梁医生的话吗,赶紧做事!”
其实梁葆光对超声波心动图的结果并不看好,因为林培森的白细胞水平并没有显著升高,而且他的体温也处于正常水平,受感染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微乎其微并不代表着完全不可能,所以他也只能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让三星医院进行检查。
等待总是让人难受,梁葆光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沉默地盯着地板,努力地让自己尽量忘记李健熙和具荷拉的问题,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手头的病例上。虽然已经拥有了不小的成就,内科诊断能力和传染病、肾病的研究也受到学界的普遍认可,但他从未放弃过让自己变得更好,因为他讨厌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的感觉。
“超声波心动图没找到感染,而且抗生素似乎也没起到任何作用。”一个小时后李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