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哥,怎么了,咱们不是在你做牢头的江宁县牢吗?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杨凌被高昌的话给闹糊涂了,大惑不解地问道。
“这是在建康地面上,你须记住,这里与江北的广陵不同,说话行事都要格外加着一份小心才行。”高昌一本正经地对杨凌说道,“自今天起,我会派人不分昼夜地守在朱雀街口,你回家的路上,你只要打探到了重要的消息,只须在路过朱雀街口时咳嗽三声,便会有人来找你,你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来人,由此人来向我禀报就可以了,不必亲自跑到这里来找我。”
“建康不也是在晋王的管辖之下吗?这里和广陵有什么不同?高大哥你同我说说,免得我日后犯错。”高昌如此谨慎小心地安排激起了杨凌的好奇心,同时也为了更好地完成高昌向他交待的任务,便也郑重地向他问道。
“你有所不知,自从三年前因太子妃暴亡一事,圣上和娘娘险些另立储君以来,那边就加强了对殿下的防范。”高昌凑近杨凌,用低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两年前,达奚长儒被那边举荐来担任建康总管,一年前,夏侯福又被调来任建康总管府司马,并且唐令则的亲兄弟唐介休也来到建康开办了‘升字号商行’,这几件事都表明,那边有意插手江南事务,并且已开始在与广陵一江之隔的建康布局,安排他的人了。特别是,夏侯福自来建康任总管府司马以后,在建康大肆笼络、收买本地吏员,网罗、扩充那边的势力,可以这么说,就如今的建康而言,已经成为了那边控制的势力范围了。所以,你日后在建康的一举一动,须得格外小心才是。”
杨凌尽管仍有些搞不明白:建康总管府不应当受江北的广陵总管府节制,直接听命于晋王杨广吗?杨广又怎会坐视太子将他眼皮底下的建康变成了属于他的势力范围了呢?但这些事距他太过遥远,他也只是头脑中一闪念,掠过了这一疑问而已,并没能引起他的兴趣。
杨凌真正关心,并急于了解原由的事情是:高昌为何要替他隐瞒顾沁儿在他的安排下逃往岭南避祸的真相。所以他在听高昌介绍罢建康已成为太子的势力范围后,随即想到的是:难道与江南江北的建康、广陵两座城池表面上同为一个朝廷管辖的地界,实则分属太子和晋王两种势力掌控相仿佛,在晋王府内,也存在着两种不同的势力,高昌与阴行功就分属两种不同的势力,因而互相之间不通消息吗?
一经在头脑里产生了这个猜测,杨凌登时觉得心安了许多,只就与自已完成高昌交待下的任务有关的事情继续问道:“高大哥,不知你是否知道,今天‘升和汤饼馆’举办开业典仪,建康总管达奚长儒却没有接受唐介休的邀请,前来参加开业典仪?我的意思是,我平时都在汤饼馆的后厨煮制汤饼,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来汤饼馆的客人,要怎样才能确保打探到你需要的消息呢?”
“这是你的事,无需问我。”高昌蛮横地答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杨凌试探着高昌的反应,向他建议道,“反正长安与建康的距离也不比岭南回建康的近,夏侯福从长安返回建康时,三郎多半也从岭南回来了,她在汤饼馆做掌柜,比我接触外来的客人机会要多得多,我想请她帮我打探消息,不知高大哥允准不允准?”
“你小子甭拿话绕我,方才我已说过了,具体要怎么才能及时打探到消息,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高昌警觉地闪了杨凌一眼,把话堵得死死的。
杨凌见他不上当,再不提一句有关顾沁儿的事,犹不死心,陪着笑向高昌提出进一步的请求道:“嘿嘿,我的意思是想说,要让三郎帮咱们打探消息,总得许给她些好处才行吧。譬如说,能不能待三郎协助我完成你交待下的任务,及时打探到对方将要在建康采取的行动,为晋王殿下入主东宫尽力报效之后,考虑将先前没收三郎的那些田宅,钱财都还给她?说句得罪你的话,有了那些田宅、钱财,我也就不再担心你将来向上司举报我私放顾沁儿这件事了。”
“呵呵,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高昌抬起手,重重擂了杨凌一拳,呵呵冷笑道,“不要再白费工夫了,此时,阴行功正被张长史逼着四处寻找顾沁儿呢,要是被他知道了是你安排顾沁儿到岭南谷窿驿藏身的,只怕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不过,你尽可放心,只要你能办好我交待给你的差使,立下了功劳,我可向你保证,你和三郎决不会因为顾沁儿的事受到一丝牵连的。”
见杨凌面露喜色,拱手要向他致谢,高昌又冷冷回绝他道:“至于你想代三郎要回被官府没收的田宅、钱财,这件事只能叫你失望了。那些田宅、钱财已按朝廷律例查没充公,收入府库了,莫说是我,就是殿下也难以替你们讨回了。”
杨凌既得了高昌向他做出的承诺,决不会因他私放顾沁儿事使他和三郎受到牵连,颇觉满意,诚心向高昌道了谢,告了辞,就欲转身回家,可没走出几步,转念一想:高昌只向自己保证他和三郎两人不会因顾沁儿的事受到责罚,并没有提及将如何处置顾沁儿本人,便站住,转身请求高昌道:“高大哥,我可以劝说顾姑娘配合你们争得白草山,但请高大哥向上面说说情,就放过顾姑娘吧。”
没想到高昌突然翻了脸,用极严厉的语气训斥他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