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决定等那些人走远后再离开,谁知,她们走到假山下就停了脚步,不再往前走了。
“娘娘要对嫔妾说什么?”柔柔的女子声音响起,听声音有些陌生,猜不出是谁。
另一个略显尖锐跋扈的声音紧跟着传出:“怎么,这就不耐烦了?皇上近来总是歇在你那里,你很得意是不是?”
“娘娘误会了,嫔妾从未这般想过。”
“从未这般想过?是啊,你现在压根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是不是以为得了宠,就能一步登天,麻雀变凤凰?”
在假山上听壁角的祁凰拧眉,怎么到哪都摆脱不了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以前昱帝在位时,这种事情没少见,以为换了祁寒,这种现象能加以杜绝,没想到竟是变本加厉。
悄悄探出脑袋,朝假山下看了眼。
几名宫女,正围着两个身着宫装的女子,其中一个衣着华丽,满头金银珠翠,外披一件浅紫色的鲛纱软缎衫,那裙衫看着不起眼,却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听说在有风的地方,那轻如蝉翼的鲛纱,会像云彩一样飘动,远远瞧着,就跟置身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能穿得起,或是说有资格穿如此名贵华服之人,放眼整个皇宫,只有一人,那便是圣尊皇妃。
这个女人身份特殊,加上从小又娇生惯养,被人奉承惯了,别说是其他宫妃,就连祁寒,都要对她毕恭毕敬。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祁寒有些可怜了,娶这种女人,不是艳福,而是一种累赘,甚至是一种惩罚。
至于另外一个,看模样应是那种谦卑柔顺型的,衣着虽不寒碜,却也不华丽,只有头上的发冠,看上去不同一般,两只展翅欲飞的大鸟,栩栩如生,精巧别致。
只要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两只大鸟并非一般的鸟,而是百鸟之王的凤凰。
怪不得圣尊皇妃会这么生气,处处为难她。
女子却似乎不知道对方为何生气,盈盈一拜道:“嫔妾从未想过与娘娘争宠,娘娘是九天之上的凤凰,嫔妾只有仰望的份,万万不敢对您有半分不敬。”
即便如此谦卑的姿态,还是无法让圣尊皇妃息怒,她抬手,一耳光打在女子的脸侧:“下贱的狐媚子,不知用什么手段迷惑了皇上,你嘴上说的好听,心里还不是在鄙视本宫?”
女子委屈,哭着道:“娘娘真的冤枉嫔妾了,嫔妾什么也没做,皇上近来宿在嫔妾那里,不过是嫔妾的宫殿离泰安殿较近罢了。”
圣尊皇妃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直接将女子的脸打向一旁,头上的发冠,也歪了下来,她一把扯过来,也不顾这样做会不会弄痛对方,一声惨叫,圣尊皇妃看着手中金光灿灿的发冠,上面还挂着几缕漆黑的发丝:“聂初兰,你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参领,身份卑贱,这样的你,怎能在尊贵无比的皇上身边伺候,从现在开始,你给本宫滚去浣衣局,没有本宫的懿旨,你休想回来!”
啧啧,这个圣尊皇妃可真够狠的,竟把其他宫妃赶去浣衣局。
那是个什么地方,祁凰最清楚,说是浣衣局,认真说起来,在某些方面比典狱司还要可怕。
管理浣衣局的都是些什么人?老太监和老宫女!
长年累月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这些人的心理早已扭曲,平日里,便拿这些罚到浣衣局的宫女、嫔妃发泄,想想就可怕。
果然,听到圣尊皇妃要将自己罚到那种地方去,聂初兰急忙跪在她脚边,哭着哀求:“娘娘饶命,都是嫔妾的错,以后娘娘要嫔妾做什么,嫔妾就做什么,还请娘娘饶了嫔妾。”
圣尊皇妃却不为所动,反而还有些得意:“聂初兰,这就是妄图与本宫作对的下场,你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本宫是圣贤王爷的爱女,是苍王亲封的公主,连皇上都要卖我几分面子,更何况你这样的贱人!”
聂初兰心知求情无望,呆呆跪在地上,神情呆滞委顿。
冷笑一声,圣尊皇妃转身,举起手里的发冠,日光下,两只凤凰越发耀目:“这是属于本宫的,谁也拿不走。”
说完,带着一众宫女,扬长而去。
祁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聂初兰,想起她就是被容凤欺负过的聂家小姐,当初听说她妄图引诱容凤时,还有些愤愤,如今看着她,倒觉得真是可怜。
为什么一定嫁到皇家,哪怕是身份最卑微的农夫,只要他真心爱护你,今后的日子,也比如今要圆满得多。
皇宫这座巨大的华丽牢笼,真不明白有哪里好,值得这么多人前赴后继。
叹一声,决定从假山另一侧绕开,回广陵宫。
当目光转向圣尊皇妃离开的方向时,突然心生一计。
这女人的跋扈,不是没有原因的,若非有两国之间的利害牵扯,祁寒岂能由她在后宫兴风作浪?
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为自己和云绫寻找生机。
想到就做,貌似今早的朝会上有大臣上奏,哪个县又发洪涝了,祁寒这会儿正与大臣们商讨应对措施,无暇顾及后宫,就算发现圣尊皇妃失踪,也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圣尊皇妃回到自己的宫殿后,便命人将从聂初兰那里抢回的发冠,戴在自己头上,对着镜子来回欣赏,似乎非常满意。
这女人不但性格跋扈,虚荣心还特别强,曾经的皇后,都没她这么猖狂。
“你们瞧,本宫戴着,是不是比那姓聂的小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