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9年6月22日,温莎堡的天空蓝的透亮。
虽然这是一个纷乱无比的时代,但是仍旧有不少人,能够在此时和夏尔一样享受到迷人的乡野美景,并且陶醉其中。
这里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所以空气并不炎热,浮云并没有因为雨停而自行消散,它时而遮挡住阳光,让万物生灵都有机会从烈日的曝晒中赢得几次休憩。配合上英格兰特有的茵茵绿草,在城市当中呼吸了许久浑浊的空气之后,又有谁会不把这里当做是人间仙境呢?
至少,在大不列颠女王、未来的印度女皇维多利亚一世陛下看来,这一切都是如此美不胜收。
正因为如此,她此时骑着一匹马,正优哉游哉地在温莎堡那漫无边际的绿茵当中漫步着,享受着如此美妙的早晨。
马蹄踩踏着绿草地,发出了即沉静又有节奏的音律声,更加让女王陛下感到轻松惬意。
“亲爱的,我们的王国,真是太美啦!”沉醉了片刻之后,她笑着看向旁边随骑的人,“不是吗?”
“美极了,亲爱的。”旁边人马上附和了一句,虽然是如此轻松惬意的场合,但是他的表情仍旧十分严肃,好像若有所思。虽然已经年过三旬,但是亲王的脸仍旧白皙,并没有被刻上多少时光的刻痕。
能和女王陛下这样说话的人,当然也只有她的表弟——也就是她的丈夫,来自萨克森-科堡-哥达家族的阿尔伯特亲王了。
一般来说,经过不知道多少代的封闭圈子内的近亲通婚之后,德意志的王族们大多数发育得并不好,各种遗传病肆虐,疯子白痴不绝于史书——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族和巴伐利亚的维特尔斯巴赫正是其中的表表者。
但是,凡事总有异数,阿尔伯特亲王却罕见地符合童话里那种王子的标准——英俊潇洒,学识丰富,谈吐机敏,品味高雅。不得不说,在来到这个岛国之后,他已经深得民心。
但是女王陛下本人呢?
呃,说得好听一点,是意志坚定,说得难听一点,是专横成性。如果只是专横倒也罢了,即使女王最坚定的崇拜者,也承认女王对文化事业并不怎么喜欢,更对哲学或者科学之类的玩意儿丝毫没有兴趣。
她是一个没有什么知识的女王,虽然有着对权力本能的渴望,但是却缺乏使用权力的智慧,只有像阿尔伯特亲王这样既有耐心又有学识的人,才能为她所爱,才能帮她使用好手中的权力。
然而,英国人却没有给亲王与其付出相称的,倒也算是一段令人遗憾的史话。
【阿尔伯特亲王迎娶维多利亚女王之后,并没有像1688年的威廉那样成为英国国王,英国议会和国民拒绝授予他这样的地位。所以,终其一生,他的头衔是“伴王”,比一般王室贵族高,比国王的等级又要低一些。】
此时此刻,这对令人羡慕的夫妇刚刚年过三旬,已经有了6个孩子(两个儿子,四个女儿。长子,未来英国国王爱德华身体十分健康,次子阿尔弗雷德亲王是血友病患者,女儿们因为携带的血友病基因是隐性的,所以也表现得十分健康,所以阿尔弗雷德的血友病此时只是被当做他个人的一种不幸,还不至于让女王陛下忧心难眠。)
似乎看出了亲王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女王陛下眨了眨眼睛,放慢了马前行的速度,然后靠得更加近了。“亲爱的,又有什么烦心事啦?你这个人真是的,老是想那么多东西,这不是在白白消耗自己的寿命吗?难得跑出来透透气,你就把什么国会什么政治都忘了吧,我们好好玩一玩……”
“可是,亲爱的,正如你说的那样,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又怎么能够跑到一边去,把它不管不顾呢?”亲王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透着一股早衰的神气,“我们的责任太重……”
“好吧,好吧……”女王摊开了手,及时地打断了丈夫又一次的长篇大论,“那你能否告诉我,我的丈夫此时正在为什么事而心烦意乱呢?”
“很多很多,”亲王回答,“就说第一件吧,我们亲爱的达尔豪斯侯爵现在又惹上麻烦了,你知道的,议会里有一批人对他治理印度的方式很不满意,一直都在攻击他,所以他现在请求我们给予他一些支持,以便维护他在印度的权威……”
【指达尔豪斯侯爵,詹姆斯-布朗-拉姆齐(jasay,1812-1860),其父是苏格兰贵族,曾在威灵顿公爵手下担任将领,1815年因为战功而被英国王室册封为联合王国贵族——达尔豪斯男爵。
他幼年在哈罗公学念书,后进入牛津大学。1837年成为上议院议员,1838年父亲死去继承爵位。1847年他接任哈丁出任印度总督,并且在1849年,因为镇压锡克士兵叛乱得力,他被英国王室册封为达尔豪斯侯爵。
他在印度总督生涯上的成就争议很大,他的支持者认为他是一个极具远见的出色官员,巩固了东印度公司的统治,为日后的管理体制立下了基石,他明智的政策令他的继任人得以阻挡叛乱的狂澜。而他的反对者则认为他是令东印度公司财务、军事状况恶化的重要责任人,为1857年叛乱埋下了种子,使得英国浪费了无数财力物力。】
“为什么我们非要支持他不可呢?”女王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在那里已经呆了几年了吧?如果连稳定局势的能力都没有,我们为什么还要支持他呢?”
“我们必须维护总督的权威,直到我们撤换他的那一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