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題是今儿小邓县长不留情面在先,人家申主任才会奋起反击,刘书记心里这个敞亮。假如他不是一把手,恐怕刘丽军早就开骂了,敢在自己面前一次次嚣张,真把自己当成牌位了么。
如若不是自持身份刘书记都要给申主任鼓掌了,哼哼小小的外來户想要充当过江龙还嫩了点。邓县长初來乍到一连串的动作让刘丽军很不舒服,特别是针对刘丽民那一手,更是让他恨不得奋起反击,幸好老刘沒有激动。
“苦劳。”邓华眯起眼盯着申航那张老脸,“四十年让万盛县始终吃国家的你也好意思说。如果资格老就能在常委会上张嘴大骂,常委会是不是应该选全县最年长的人來这里开会。不要把过去的老资历摆出來,如果为万盛县的老百姓带來过幸福说说还可以,我想问一句,你申主任比万盛县多少人过的差。”
嘶,他不想干了,所有人都如是想,只要邓某人沒有疯绝对不会得罪人大主任,毕竟小邓同志只是代理县长,还需要经过人大选举才能转正。现在邓华和人大主任撕破脸,难道他真的对在万盛县工作不满意。想要学孟强逃离火坑。
这家伙太过份了,每一个领导都作如是想,刘丽军那张老脸阴的能滴下水來,要说万盛县的班子生活水准,自然是他刘丽军最好,小邓同志是在敲打自己么。
这还沒完,邓县长喝口茶润润喉咙继续道:“换一种说法,各位在座的领导有几个生活在水深火。各位的生活条件似乎算得上万盛县第一等啊,贵族的生活呀,贫困县的领导层生活水准追赶沿海沿边经济区的小康人家,还要奢望享受最新型的办公用车,这不是值得炫耀的,这是领导干部的奇耻大辱,”
啪,邓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申主任刚刚鼓足的怨气被这一巴掌打得无影无踪,邓某人的嘴黑不假恰恰说到了痛处。建国五十年万盛县虽然有点发展,可是和外界日新月异的进步相比,这里就像是封闭的乡村,甚至还不如经济发达地区的乡村。
珠江三角洲的小镇都比万盛县县城富庶,这一点有目共睹,每年县委、县政府、人大和政协领导都有指标走出去看看。虽然对县域经济发展沒有补益,可是的确开阔了眼界,这帮人羡慕人家的生活方式,渴望享受那种生活方式,沒想到小邓县长揪住不放。
“即日起锁定全县办公用品更新换代,”邓华丝毫不在意刘书记铁黑的脸,完全把自己当成会议室的主人,“一天不把万盛县的经济搞上去,一天不能让老百姓改善生活环境,领导干部沒有资格也沒有那个脸享受所谓的待遇,那些科级、处级待遇是各位赚回來的吗。各位为国家创造多少财富。各位为万盛县老百姓开创了什么样的优渥环境。等到各位可以大声说出來那一天,我亲自为你换车换手机,”
打脸呢,这家伙每一句话都在打脸,打会议室内每一个人的脸,偏偏打到了痛处。两位老同志都被堵得无话可说,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是说每一个人都有那种觉悟,而是沒有人有资格反驳邓县长,人家毕竟是县里二把手。
最恐怖是此次要账函的效果,那些双眼朝天的家伙居然被一张要账函吓到,足见小邓同志的背景有多恐怖。大概只有刘书记出來说话,不等刘书记跳出來,财政局长刘源哭丧着脸进來:“书记您可要为我做主,”
“堂堂的国家干部成何体统。”刘丽军一瞪眼差点把刘局长吓尿了,“你是国家的财政局长,你是为县委县政府负责的金库,更是县委县政府信任的干部。如果每一个部门领导都像你这个样子,万盛县的致富之路怎么走。”
此时刘源才注意到,四大班子一把手已经全部在房间里,刘局长想要挤出一个笑脸却哪里做得到:“我的书记呀救命啊,邓县长要回來的钱都被市财政局截流了,他们直接从银行划拨,那笔钱甚至都沒有到我们这边暖暖手哇,”
“什么。”
刘书记、申主任和郝主席三位同时站起來,万万沒想到这笔钱会被劫胡,此时会议室里十几个人不约而同看向邓华,而后者像是沒听见一样,安安静静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仿佛刚刚愤然发泄的不是他。
“咳咳,”刘丽军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冲动,居然不如二十几岁的娃娃沉得住气:“怎么可以这个样子。马上发函过去,这笔钱是救命钱,谁也不能中途截流,”
发函。每一个常委都木木一张脸,刘书记太过激动把自己当成市委书记了,不要说发函这些年万盛县上市里边哭穷也不是一回两回,哪一回要回钱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小邓同志那种霸气,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借用监察部的名义要钱,大家甚至感觉到刘书记话到最后已经沒有了底气。
市财政局可是堂堂的正厅级,万盛县这帮土鳖在人家那里啥也不是,每一次去申请项目和资金连副局长都见不到,更不要说发什么要账函,根本就沒什么用处。刚刚刘书记气冲斗牛的样子被几位看在眼里,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会议室沒有人敢笑刘丽军。
刘勤哭丧着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县长的要账函发出去沒有问題,那些单位和他一毛钱关系也沒有。市财政局不一样,那是他的直属上级,每年各种资金项目都需要人家过手,否则也不会资金不到账就被劫胡。
会议室一时间冷清下來,最恶心的大概是申航和郝强,刚刚枉做小人沒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