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自己的夫君,这是孙珏琳能争取到的最大余地,只要人还活着,她便还有可能继续过上那短暂而美妙的时光。任务便是任务,终究还得看成败的。
只不过现在,孙珏琳有些后悔了。尤其是在看见夫君为了报仇变得多么面目狰狞之后,强烈的思念充斥着孙珏琳的心间。任务成了,可她的心却好痛,痛到宁愿自己回到被夫君伤害的以前。
“我中毒了......是这样吗......琳姐?”
那声琳姐入耳,对面这个美艳的女子再忍不住,闪身上前抱住胖子,拼命想找回一年前的感受。
“我爹他们......翠儿......阿福......牛叔......都是你计划好的吗?”
孙珏琳拼命摇着头,脸整个贴在胖子肩头不敢抬起,双手紧了许多。好像此刻的否认,就能把这叫人窒息的陌生感通通驱散一般。
“我找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能害死翠儿呢......翠儿才十四岁啊......”
“相公,我......”
“好了,是时候了。那个男人,你的宿命到了!”黑纱女人再次出手,一把将孙珏琳也带去身后,脸上挂着高高在上的淡笑,如同造物主一般目空一切。
“眼前是杀你全家的城主,城外是阆风最精锐的五万铁骑。该做出选择了,到底是为了城邦,选择接受家人反叛的事实呢,还是为了家人报仇,舍弃天墉城人的身份?好好选,大军和城主只能活下一样,这两个女人也是。”
“你做什么!星隐门不是已经......”
“闭嘴!男人,你还有五个数的时间。不开口,整个天墉城都要毁灭在你眼前。”黑纱女人还在笑,好像一切计划也好,得失也罢,在她眼中就是一出戏而已。最终有趣的,还是看戏里人为早就注定的结局而犹疑挣扎,做着徒劳的抉择。
“是杀了这个毁你陈家,转头就嫁给他人的薄情女子,还是杀了这个算计天墉,躲在暗处一载都不露面的寡恩妇人?一个为你吃斋念佛,一年未出小院,一个为你东奔西跑,暗地疏通各城。你,究竟要怎么选?”
清丽的声音在陈亦锋耳中激荡着,头疼之感再次铺天盖地而来,就像头一次见到孙珏琳时一样。吃力的拿起了地上的鱼纹长剑,一步一晃颤颤巍巍,陈亦锋终究还是走向了他的宿命。
“哎,已经八千次了吧。凡人欲念无休,进入永恒之域便会永远沉沦。看起来,你的这位要紧人也就是个凡夫俗子罢了,何必一次次看着呢?”苍白的天地中,一团黑色的气息长长叹了句,微微浮在一名女子的身旁,声音苍老而古朴,似是历经了万载沧桑。
“既是不必,你又为何前来。”女人相貌很奇异,一身雪白,整只手缠绕着白布。看上去没有多么艳丽之感,倒是透着些许的可爱。
“当然是来看你笑话了。走吧,该是......”就在黑气说话之时,天地间的苍白为之一颤,点点青光骤然汇聚于身前。
“家财万贯一朝空,血海枯骨见仇红。千娇百媚莞尔笑,黄粱南柯梦与同。贪嗔痴不断,戒定慧不决。苦海无边,我自沉沦,浮世百态,云烟可看。”青光一点点聚拢汇合,那个肥胖的身躯顷刻间出现在了女人跟前。
出来了,陈亦锋终究还是看破放下,跳出了无休止的业海轮回中。
“陈亦锋!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还要给我开演唱会吗?”隐约熟悉的声音传入胖子耳中,一下子把他从古城环境中抽离出来,现实的二十年记忆瞬间重回脑海。
“嘉嘉!嘉嘉是你吗?你还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