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扦吉把汉朝的礼节都摸透了,语言也很流畅,有些不卑不亢。
交谈有说有笑,谈吐间对刘彻在边塞夺地反击大加赞赏,并给出了自已的建议,直言匈奴人的骑兵来势汹汹,不加强防护便会暴露在他们的马蹄下。
他说的这些与刘彻想的不谋而合,层层叠叠的农田可以阻挡匈奴人的脚步,而这也是刘彻修渠引水,劝民于河西农桑的原因之一,把骑兵的马蹄给阻了,无疑会给汉朝大把的反应时间,匈奴人也不可能劫人劫财扬长而去。
聊到兴起之时,扦吉递给刘彻一块玉牌,笑道:“此为出入楼兰王城的腰牌,太子若是来到楼兰,可以凭此物单独一人进出王城,并不会有人阻拦,到时候差守卫进王宫传达,我会及时去见你的!”
率真的扦吉爱结识一些对他脾气的人,刘彻正好也被他算在其中一个,这个长相粗旷身形高壮的楼兰使者,一点也不吝啬于他的腰牌。
若仅仅是出入王城,那还不至于当成礼物送给自己,刘彻觉得扦吉不会粗心到这个地步。
“这个怕是楼兰王室才有的吧?”刘彻猜测道。
“嘿,出入王城的腰牌,在我们楼兰有点地位的人都有,但能请动王宫守卫的,还真是王室贵胄才有!”扦吉面庞堆笑,爽快道。
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看,心下一惊,刘彻疑惑道:“这块腰牌,本宫怎么好像见过啊!”
“在那见过?这不可能吧,太子你都没去过楼兰,那里会见过楼兰王室?”扦吉挠头,皱眉奇怪道。
“本宫见过一个名为罗莉的女子就有,而且她也是楼兰人,乐舞跳的非常好!”刘彻回答。
“她年纪几何?长相怎样?”扦吉试探性问道。
“喏,给你瞧瞧。”
刘彻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传给了扦吉。
这是马护卫让刘彻描出来的,他见太子最近在作画,画的有模有样的,便提出了这么个请求,而今天,也正好完工,巧之又巧的让扦吉看着了。
“唔,早听说汉朝的纸夺天造化,今日一试果然……”边说边打开画纸的扦吉,才一见到画中女子,吓了一跳,立即不再言语。
这样的反应很古怪,刘彻询问道:“莫非你认识画中女子?”
“不瞒你说,这应该是我们楼兰国王的小女儿诺贝,长的像又有腰牌,还偷溜出宫,确定无疑了!”扦吉苦笑道。
几度变幻脸色,刘彻心中有了主意。
半晌后,扦吉才从画像上回过神来,朝刘彻问道:“太子你可知道她现在何处?”
“额,不知……”刘彻硬着头皮道。
“那好吧,夜幕已浮明月,我也不打忧太子了,咱们就此告辞。”将画纸还给刘彻,扦吉苦涩笑道。
朝包桑使了个眼色,
刘彻将他请出了书房。
“马护卫,你去请罗莉过来,本宫有话问她!”待楼兰使者一走,刘彻便对一旁的马志宇道。
“太子,这……”
“让你去你就去,本宫还会骂她不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刘彻笑骂道。
“好,好吧……”
没过多久,人就带来了,罗莉见瞒不住,坦白了一切,原来她是一年前逃出来的,阴差阳错随乐舞团到了上郡,还被刘彻给带来长安。
还能怎么着她么,刘彻无奈道:“楼兰使者已经走了,他也不知道你在那,你就安心待在无忧府吧!”
把目光投向马志宇,看他点了点头,罗莉这才轻叹了一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本宫应该叫你罗莉还是诺贝呢?”
“诺贝吧,太子你都知道了,还用那名字干嘛?”诺贝美眸含笑,轻声回道。
浏览完父皇写的信,刘彻长吁一口气。
笔画锋芒有余,朝政策问遍布其中,游龙行云一般,将这位暮年帝王一生大半经验,深蕴于只言片语。又有父如山的沉重希冀,愿江山承接长青,慈爱不显却字字情牵。自出宫以来,这是父皇与自己的第一次隔空交流,刘彻不知他为何突然多愁善感,或许是不再健壮的身体让他服老了吧。
未央宫宣室殿内,
刘启还在翻看着奏折,尽管楼兰使者的到来,耗费了他不少时间,但每日必批的奏折,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肯中断的。
夜色如染炭黑,刘启的脸色也如同黑炭,猛得把奏折扔在地上,大声喝道:“这群诸侯王还把朕放在眼里么!仿京师造了这么许多官职,他们又想像当年七国烽烟一般,再起波澜?将丞相一职明目张胆的称呼,藩国尽皆如此,朕看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厌了,烦了,恼了!”
连忙把奏折拾起来,包桑又把它放回了原处,循规蹈矩的侧立一旁,面朝皇帝。
“陛下息怒啊,犯不着因为这些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生气,诸侯王与陛下您宛如这明月与群星,众星拱月,但光芒永远不可并排而比!”包桑指着夜空劝道。
“哼,他们放肆,朕也不打算再忍下去了,待会你便将诏书传给丞相桃侯刘舍,让他补足遗漏之处,朕要写一纸诏书,来让他们夹着尾巴。
哼,诸侯国自朕起,不许再有丞相一职!”刘启双拳紧握,传令道。
“陛下,这会不会引起众诸侯不满啊?”包桑又忧虑道。
刚才拍皇帝的马屁,无非是让他消气,可真正认真起来,他是不想让皇帝轻举妄动的。
“汉廷有一个丞相就够了,这丞相也只能朕予以废立,诸侯王有怨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