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了饭,一家人也不舍得点油灯,周氏和招弟几个大女儿趁着天没黑透,坐在自家门口争分夺秒做了几个香囊,但都没有封口,等着艾叶和薰草晒干磨成粉和雄黄混在一起,装进香囊里再封口,香囊这才算是做成功了。
一人才只做了几个,天就黑透了,周氏把几个女儿手里的针线都收到簸箕里,招弟接过来送进屋里。
一家人坐在门口乘凉,现在是初夏,夜风凉爽,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姜大山吃过晚饭,坐了一会儿就去睡了,他现在身体刚有好转,还经不起一星半点的劳累。
母子几个边乘凉边说着话,桂花喝多了水,就去上茅房,回来时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招弟就问她怎么了。
桂花忍住哭,说道:“刚才我上完茅房回来,在院子外面碰见宝强兄弟,他们过来一人打了我一下。”
周氏忙冲她招手:“你来娘这里,让娘看看你哪儿被打了。”
桂花就走了过去:“他们刚才打的是我的背。”
周氏撩起她后背的衣服,天已经黑透了,根本就看不清她背后的伤情。
周氏就问桂花还痛不痛。
桂花很懂事,摇着头说不痛。
道:“娘,我一点也不想住在这里,爷爷他们老是欺负我们。”
周氏叹口气:“可我们不住在这里,住在哪里,我们又没有钱盖新房!”
姜有财道:“我们现在努力赚钱,总有一天能够攒够盖新房的钱,那个时候我们就都搬出去。”
三朵小花都兴高采烈的嚷嚷:“好!我们帮哥哥一起赚钱盖新房。”
周氏脸上虽然在笑,心里却想,到底还是孩子,想赚钱盖房子,哪那么容易,村里有多少人家的房子都破旧得几乎不能住人了,可人家都攒不出钱来盖新房,她们几个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接下来的几天,姜有财姐几个每天都挖草药卖,白天周氏就在家里做香囊。
春香姐妹想死乞白赖地和姜有财她们一起上山采草药,被姜有财驱赶:“蒲公英和鱼腥草茅根你们又不是不认得,干嘛非要跟着我们?”
春香讪讪道:“在山上可能会遇到危险,和你们在一起比较安全。”
姜有财冷酷无情道:“就算危险来了,我也只会救我的姐姐妹妹,你们该不是以为我会连你们也一起救吧?”
春香姐妹瞠目结舌,春香结结巴巴道:“我们是堂兄妹,又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姜有财冷笑:“你们一家对我们无恩无惠的,我为什么要救你们?”
姜有财七姊妹在春香姐妹目瞪口呆中扬长而去。
春香姐妹死活想赖上姜有财姐妹一起上山采草药全是马氏的命令。
因为童氏为了平息马氏的怒火,也为了讨好马氏,便把她怀疑姜有财姊妹上山采贵重草药卖赚大钱,于是派春香姐妹跟踪打探,被姜有财识破害她两个女儿被狗咬的事告诉了马氏。
马氏知道,像蒲公英、鱼腥草这种常见药材很便宜,几乎没人采了去卖,一天赚不到几文钱还耽误功夫。
可如果认得贵重药材就不一样了,那些职业采草药的一天至少能赚百八十文!他们家的日子都过的不错的。
于是就要春香姐妹跟姜有财姊妹一起上山采草药,学认名贵草药。
三房和大房素来合睦,如果是二房、四房求带,姜有财肯定不会答应,可三房他一定不好拒绝。
马氏在家里等着春香姐妹的好消息,却见她姐妹俩个垂头丧气地回来,一问缘由,气得大骂姜有财狼心狗肺。
姜艳艳在做着美梦,春香姐妹跟着姜有财学会了认名贵药材,她俩以后能靠采名贵药材赚钱孝敬她,让她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
她早就看中镇上一家首饰铺子里的一支金步摇,只要春香姐妹俩赚到卖草药的钱了她就去买!
可现在愿望全落空了,不禁勃然大怒,把春香姐妹打了一顿,大骂她们没用!
春香姐妹俩被打得惨嚎不止,虽然童氏跑去拦了,可哪拦得住?
姜艳艳发起飙来比疯狗还可怕,并且因为她是姜老汉夫妻两的心头肉,童氏还不敢打她!也只能哀嚎着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被打的满地乱滚!
马氏老两口虽然重男轻女,可春香姐妹俩毕竟是他们的亲孙女,不能等同于大房的那群女孩子,所以叫姜艳艳住了手,不然春香姐妹被打的还要惨。
童氏母女三个不恨姜艳艳,反而恨姜有财,要是他带着春香姐妹一起上山采草药,学着辩认名贵草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大房的小子太心狼了!一定会不得好死!
童氏安抚了两个女儿就去了周氏那里。
周氏坐在堂屋里做着香囊,陪着姜大山说说话。
夫妻两个你恩我爱、融融洽洽的,童氏一头闯了进来,见了姜大山先笑容可掬地问了他身体怎样,然后拉了张椅子在周氏身边坐下,问道:“大嫂,你做香囊干嘛?”
周氏因听了孩子们的话就不愿再对童氏掏心掏肺了:“给几个孩子做,戴着避邪。”
“哟!咱们穷家小户的戴这个?大嫂,你这是不肯对我说实话吧。”童氏笑得灿烂地问。
周氏家穷成这样了,会舍得花钱买线做香囊?骗谁呢!
周氏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孩子们说的没错,以前老觉得所有姜家人就三房没有欺负过他们大房,所以就以为三房一家都是好人,现在看来这童氏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