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日子过的已经非常艰难了,几处战场打的是如火如荼,但每一处战场都没有一点进步收获,反倒是处处告急,处处请兵请粮。
兵可抓丁充入,但钱粮可是硬头货,不是说有就有的,
这些年,袁绍治理三州四郡,采取的是勾连上层的策略,尽量保护支持自己的门生故吏和世家大族的利益,这样就和他想要治理地方,发展生产又产生了根本性的矛盾。
如果支持百姓发展生产,复兴农业,那就是和地主阶层产生了根本的矛盾,而支持地主发展生产,结果地主豪门的产出,却都落入了人家的腰包,袁绍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收获,最终只能一面讨好世家大族,一面依靠压榨已经不多的百姓,来维持自己庞大的军队和官僚体系的运作。
结果百姓越压榨越苦,越苦越逃亡,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恶性循环。
现在前线战事紧急,需要粮草无数,但自己的府库里已经告罄,唱起来空城计。于是,袁绍也把目光投向了在他看来是卑贱的商人。
他也想施行吕鹏的向商贾购买,用商贾直接向前线输送的办法,收集粮草,以节约运输上三倍以上的消耗。
但是这个办法实在是行不通。
原因之一就是袁绍拿不出钱来兑付商人的货款,而袁绍亲自签发手令,也就是借条,结果商人们都是以百般借口给于推诿不接。
于是,袁绍就尴尬了,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以商代运的办法,在吕鹏那里就行得通,而在自己这里就行不通呢。
之所以是这样,还是思想在作怪的原因,在幽州,吕鹏施行的是士农工商并举,其实在商业上,还要比其他阶级成份高上那么一点,让备受压迫的商人,对吕鹏在内心里是感恩戴德的,从行动上是坚决支持的,而更根本的是,吕鹏知道利益均沾的道理,并把这个道理彻底的贯彻下去,于是商人们在被理解被尊重的基础上,再有利益相连,怎么不是无往而不利呢?
而袁绍依靠门生故吏,和河北(黄河以北)世家门阀大族起家,对商人历来轻视,而且已经根深蒂固的轻视商人的思想作祟,对商人就当是韭菜,时不时在自己需要的时候,还宰宰肥羊,剪剪羊毛,这已经伤透了商人们的心。
既然商人靠不住也不给面子,那就还要依靠支持自己的世家大族,向他们伸手索要钱粮支持吧。
但世家大族是支持你的统治,也支持你的行动,但支持你也是有底线的,不是无限的,你这样无度需索,还不给钱来交换,那谁老是这么傻啊,于是大家也是一片阳奉阴违。
这时候,有一个其实对他是好事情来到了他的面前,那就是汉献帝派来使节来调节他和吕鹏的这场莫名奇妙的战争。
汉献帝被李傕、郭汜胁迫,两人在长安相攻数月,死者万数,长安城几乎变成一片废墟。但不久,刘协在原李傕部将牛辅,国舅董承还有徐晃等的护卫下,摆脱了李、郭的控制,逃往弘农,进驻安邑。又辗转东行回到洛阳。
洛阳已经被董卓一把大火烧成白地,现在汉献帝穷的已经栖身在残垣断壁之间,文武大臣一个个饥寒交迫,成了要饭花子,连口野菜也没的吃,汉献帝的供给,都依靠诸位大臣上街乞讨来应付,可谓穷困潦倒到了极致。
不过逃离了李郭的魔爪,就感觉到了军权的重要,想起当初袁绍起兵讨伐董卓,可谓对汉室忠心耿耿,于是就想招袁绍勤王护驾,所以派来大臣御史大夫王匡,亲自携带诏书前来调节吕鹏和袁绍的战端,开出的条件是,袁绍归还幽州四郡给吕鹏,让吕鹏归还任丘给袁绍,两人盟誓永不相功,希望袁绍尽快解决战事,然后兵发司隶洛阳,保护汉室。
沮授一见,看到了巨大的机会,于是立刻上书建议袁绍接受献帝圣旨,结束这场没有希望的战争,然后接献帝来河北,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高度。
结果袁绍认为,这是汉献帝偏袒吕鹏,这个圣旨提议对自己不利。再一个,接了汉献帝过来,就要养活他以及他手下全部文武官员。
养活皇帝,那可绝对不是一个小的负担,按照汉灵帝的标准,一年皇室的费用最少是二十亿钱,还要给他相等级别的建造宫室亭台,那花费可就是一个无底洞了,自己的财政是无力负担的,更别说皇帝手下的一帮文武也要安置不是。
最关键的还有一点,那就是现在自己多自由啊,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的就怎么的。一旦皇帝来了,自己就要听皇帝的,不但要听皇帝的,还要忍受那些群臣对自己的指手画脚,更是侵夺了自己大部分利益,最后闹不好,就是一个被人架空的局面。因此左思右想之后,袁绍拒绝了这次对各地军阀除了吕鹏之外,所有人来说都是送上门的天大好事。
也就断送了体面的结束这场没有希望战争的机会。
御史大夫王匡将这个圣旨交到幽州,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这是皇帝的圣旨,可不是内阁敢决断的,于是幽州再次派人突围进入了任丘,将圣旨交给了吕鹏。
吕鹏拿着这个圣旨看都没看,直接丢还给了幽州来的信使,嘴里嘀咕:“现在皇帝这个东西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圣旨这个东西对我们已经不再有任何法律约束力了。对我有利的,我就拿来遮遮羞。对我没利益的,我都懒得看了。就比如这个圣旨,我认为就对我没有用处,你们什么时候看到我把已经吞到肚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