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内,打着十字旗的骑士团,云集基辅城下,兵力很快超过了五万之众,并且后续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
数日夜不眠不休的白焕章,面色阴沉,枯坐在炮声隆隆的帅营里。一旁,几封密信墨迹已然干涸,却迟迟未能送出去,起身,白焕章步出营外,看着西南方火光闪现,听着隆隆的炮声,发红的眼睛里凶光毕露。基辅如今危如累卵,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的死,大明在欧
洲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如今,白焕章最忧心的事情发生了,教廷复辟,骑士团死灰复燃。在大明帝国步步紧逼的西进攻势下,欧洲人的贵族们终于不堪忍受,再次组织了起来,这是要十字军东征呀。所谓骑士团,便是贵族,骑士,当面之敌以普鲁士骑士为主,还有一部分意大利贵族,可怕的
是,城外甚至出现了法国人的身影。
一支法国骑兵的出现,这样危急的情势,让白焕章心中发急,咬了咬牙,他找到何可纲商量。两人商议,从城内抽出宝贵的骑兵力量,从敌军尚未合围的西南方,带着他的亲笔信冲出去。
事关重大,何可纲咬碎了钢牙,从不多的守城力量里头,紧急抽调了八十铁骑。
八十铁骑携带白何两人的亲笔信,夜里,从基辅城西南冲了出去。
基辅西南三十里,激战正酣。
敌骑夺桥不果,残部退却,后续大批步兵赶来,对几座石桥的争夺再次白热化,每时每刻都有大量士兵伤亡。
明军主守,中欧人的联军主攻,伤亡完全不成比例。隆隆炮声中,乌压压的敌兵排着横队,在军官,贵族的率领下,徐徐推进。明军前沿几处炮垒,数十门轻炮展开了疯狂的轰击,弥漫的硝烟中,两三磅的轻炮轰鸣,将挤在对岸的敌军横队,打的凌乱了起
来。
杨成武此时站在后头,手里举着千里镜,瞧着敌兵并未被炮火击溃。心中一沉,很快,河对面便挤满了人,手持火铳弓箭的中欧农夫,和同样手持火铳弓箭的大明边民,隔着一条河对射了起来。
大河两岸爆气大团的硝烟,不时有人嚎叫着栽倒。几座石桥上,此时却是短兵相接,叫嚷声中,一队骑士从后阵赶至桥头,翻身下马,略一整队,一阵冷风吹过,有节奏的鼓点响了起来。数百骑士翻身下马,提着刀斧大盾,缓缓推进,后头,跟着大批手
持火铳作战的步兵。桥上,原本堵着一些装满沙包的大车,后头是铁铸的大型立盾,上方是短小的横盾,桥面上可容纳甲兵十人并立,第一排的刀盾斧手,难忍的活动着酸麻的手臂,后面是如林的长枪了,两侧铳手,稳稳的
将火铳架在立盾上,就等于是侧射火力了。
见敌人甲兵不断向前挺近,秦升感觉自己全身发烫,嘴巴发干,口中却是沉声道:“稳住了,稳住了!”
“近了再打!”
面前,乌压压的敌兵,涌了上来,斧枪林立,甲胄鲜明,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随在这些人身后的,有几十个手持火绳铳,长弓的步兵,引而不发,缓缓逼来,那股沉重的压力,让秦升身上热汗直冒。
桥上甲兵进入百步之内,狂呼乱叫着,突然开始发足狂奔,嚎叫着扑了过来。
到了这时候,秦升忽然平静下来,冷静地看着那些高大粗壮的甲兵,越来越近,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
秦升猛地一声大喝:“放!”
一阵爆豆般的火铳声响起,冲在最前面,几个最粗壮的甲兵手上,铁铸的巨盾被弹丸破开,身上冒出一股股血花,嚎叫着栽倒。
后头,更多的甲兵又嚎叫着跃过尸体,扑了过来。
“放!”
不及多想,前排退后,后排上前,两侧十余杆火铳对着官道桥面上的敌兵,一通齐射。“放!”
又是一团团硝烟升腾,身材粗壮高大的普鲁士骑士,嚎叫着倒下,伤兵滚在地上惨嚎,
却滚在了桥面上尖锐的铁蒺藜上,异常惨烈。
三排齐射后,更多的敌兵涌了过来,大明义勇心中稍有些畏惧,排铳火力略有些凌乱。轰,大明义勇气势一滞,就有一个高大粗壮的甲兵,轰的一声撞在大车上,全力冲撞过来的甲兵,抵住大车,后头敌兵冒着排铳火力,蜂拥而至,用一面面大铁盾抵着大车,竟然将装满沙包的大车,撞的
摇晃了起来。
“刺!”
十几杆破甲长枪,毒蛇一般刺了出去,刺在铁盾上溅射起一溜火星。
却有几个使枪的好手,瞅准了,又尖又细的破甲枪口,从盾牌缝隙间狠狠刺了进去。
盾牌后头,同时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嗖嗖嗖,几柄斧枪打着转,激射过来,几个明军铳手嚎叫着栽倒了。
“放!”
噼里啪啦的几声铳响,一面印着红色十字的大盾,被射翻了,盾牌后面几个敌兵,捂着脸嚎叫着倒下了。
奈何,大明义勇的身高体重,明显比普鲁士人矮了一头。
咯吱,沉重的大车,在激战中竟被缓缓推开,让秦升心头有些无力,一咬牙,抄起一杆破甲枪,冲了出去。
“上!”
“堵住,堵住!”
身后,传来杨成武沙哑的嘶吼声,杨成武领人冲上桥头,刺鼻的硝烟味,让他略略清醒了些,此时,堵住桥面的大车,竟然被敌兵蛮力推开,敞开了一个大口子,寒光一闪,几把斧枪从缺口中飞了出来。
杨成武心中发寒,吓的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