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如咬着银牙跟在欧阳飞一行身后,过不多时,他们进了一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楼。
原本逍遥是不愿意去这种豪华酒楼吃饭的,不过转念一想,你林大小姐再有钱,包下一家小饭铺眼都不眨一下,可也不能只是为了斗气就出手包下一间酒楼吧!这可不是三五十两的事啊!
如此一想他也就不再说什么,反正对欧阳飞来说,一顿饭钱也算不得什么,没听人家说吗?银两对他来说只是一串数字。
一行六人刚坐下,林月如后脚便跟了进来,径自坐在他们附近的一张大桌。
一名店小二忙上前道:“小姐,这一桌是给十个人用的,您换个雅座如何?”
林月如伸手将一锭大银拍在桌上,怒道:“我就要这桌。”
那店小二见她出手阔绰,不敢怠慢,道:“是,是。”
这间酒楼规模不小,跑堂的就有十几个,在那名小二招呼林月如时,也有另外的小二招呼了欧阳飞他们。
他们点了些苏州有名的特色菜,又叫沏上一壶好茶,这才放下心来,林月如应该是玩不出什么花样了,总算可以安安心心吃顿饭。
不料等他们回头一看,林月如桌上竟已送上一大堆山珍海味。
灵儿低声问道:“她吃得了这么多吗?”
逍遥撇嘴道:“别理她,这个烧卖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你尝尝看。”
灵儿吃了一点,虽觉没什么特别,但是难得的是逍遥的温柔体贴,便笑着点点头,道:“真好吃。”
大桌的林月如夹了一小块炒鲈鱼片,只吃了一口,便呸地吐了出来,道:“这是什么东西?难吃死了。”
灵儿无奈的望着她,逍遥也有点儿生气了,旁边有一桌这样的客人,谁还吃得下?欧阳飞他们倒是若无其事的吃吃喝喝。
接着林月如又舀了一匙菰菜羹,只喝了一点点,便皱眉道:“呸呸呸,这种菰菜根本不能吃。”
她吃一样,挑剔一样,简直是把这间店说得一无是处,过不多时,这间店的掌勺大厨便提着勺子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见林月如一个小姑娘,点了这么一大桌,每样都只动了一口,一脸不屑地在喝茶清口,气得脸都红了,怒道:“这位姑娘,您看不起我的厨艺,可以到别处吃去,不要在此暴殄天物。”
林月如哼了一声,不屑道:“你是这里的大厨?你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暴殄天物的是你不是我。”
厨师被这一句给整懵了,“你说什么?”
林月如抄起汤勺在一碗汤内搅了搅,道:“别的不说,你把这斑肝汤做成这样,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好,我倒要听听你怎么个说法。”
“你把斑鱼的肉跟肝,味儿都混在一起,这怎么吃?只能拿去喂猪。”
那大厨道:“斑鱼本来就是去皮秽之后,以鸡汤一起煨的,有什么不对?”
林月如扬着脸,趾高气昂的道:“你怎么不将鱼去了皮秽,先去了鱼骨,把肝肉分开,肉用鸡汤单独煨,肝下酒三分,然后以别的鲜鸡汤慢火煨起。”
“再以二分水、一分秋油,煮熟了斑鱼汤,然后下肝,再佐以火腿、鲜笋、香菇,起锅时才下姜汁葱段,这是不是比较入味?”
“而且这样的话,鱼肝金黄,浮于水面,鱼肉雪白,与红色的火腿、青翠的绿葱相映,不是好看好吃得多?”
那大厨目瞪口呆,“这……”
林月如又指着那盘名贵红艳的绒螯蟹,道:“还有,你将这蟹水蒸了就拿出来混?送给我都不吃。”
大厨知道自己遇到了行家,口气已有所松动,“古人说‘蟹宜独食,不宜搭配他物’,因此这上好的蟹王蒸熟了,只能醮点姜末香醋而食,有何不对?”
林月如冷笑道:“真是小家小户之见,蒸蟹大有学问,得先将蟹在清水中养一刻钟之后,洗净了全身,然后,教你个诀窍,在腹田中塞入姜片,才曲起蟹脚,绑紧了入锅蒸熟。”
“这样的味道方能托出蟹肉鲜美来,而且能保留蟹黄的甜美,而去其异味。”
那大厨彻底服了,而且还听得了这个窍门,大喜过望,道:“是,是,小姐说的对极了。”
灵儿对逍遥轻笑道:“林大小姐懂得真多。”
逍遥不屑的撇撇嘴,道:“别理她,让她说去,咱们吃咱们的。”
其实,李大娘家世代御厨,可说是真正天下一等一的美食大师,对于这些食材的处理方法、美味诀窍,逍遥自小耳濡目染,知道的不会少于林月如。
但他生性豁达,从不挑剔别人的做法,见到林月如这样招摇,更加看不顺眼。
林月如不屑的瞪了他们一眼,道:“哼,富过三代才懂得吃,贵过五代才懂得穿,这种平民百姓吃的东西,粗劣不堪,怎能入得了口?”
大厨更是面红耳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逍遥冷冷道:“你既富又贵,干什么来这里洒钱找气受?”
林月如见逍遥搭理他,姿态又高了起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这帮家伙,兴高采烈的出来玩些什么,真的这么好玩?结果啊!想不到这么无聊乏味。”
逍遥冷笑道:“是啊!你怎么不去找刘公子晋元兄?他也是个贵公子,跟你应该玩得起来,也不必在这平民百姓的地上张扬讨气。”
林月如俏脸涨得通红,怒道:“你干嘛把我跟那个脓包扯在一块儿?”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灵儿忙站起身,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