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还睡了很久。
散朝之后的中午便开始沉沉睡去。
但他睡得并不好!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不时闪过一些人,一些画面。
茂德帝姬微暖的笑容,秦桧得意的神情,范宗尹嘴角扬起的弧度,赵构骤然发亮的眼睛,还有岳飞英姿挺拔,器宇轩昂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还才沉沉睡去。
等到醒来时,依稀瞧见窗口有熹微的阳光,却不知是夕阳还是朝阳。
“现在是什么时辰?”瞧见内室之外有宫娥的身影,徐还呼喊着询问。
一名宫娥快步而来,惊喜道:“驸马,您醒了,现在是辰时。”
我去,竟然睡了这么久?
徐还躺在床榻上,摸着还有沉沉的脑袋,看着头顶精美的芙蓉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宫娥不敢打扰,便悄悄退了出去,不过多一会,再有人影闪现,却是柔福帝姬端着个托盘进来。
“徐郎,你醒了?”
“嗯!”
柔福帝姬嫣然一笑:“你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了吧?我给你做了点心,熬了粥,快用些!”
徐还坐起身来,笑道:“嬛嬛厨艺见长啊!”
见到徐还脸上露出笑容,柔福帝姬微蹙的眉头彻底舒展,当即命人取来一个炕桌般的小几,放在榻边,几样精致的点心与燕窝粥立即摆在上面。
肚子的确空空的,徐还也不客气,当即坐在床边享受美味早点,而柔福帝姬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丈夫。
“你不吃吗?”
“吃过了!”
徐还仔细看了一眼柔福帝姬,眼圈微微发黑,神色微微憔悴,可见昨夜睡得不好。
“嬛嬛,昨天…让你担心了。”清醒之后,徐还冷静了许多,念及昨日神情举止,不禁有些后悔。
事发突然,猝不及防,确实让人郁闷,受打击,但身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应该更沉着一些。尤其是不能把情绪带回家,让亲眷担心。
在这件事上,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没事,悲欢离合乃世间常态,喜怒哀乐乃人之常情,有意气风发,自也有失落低沉,不必强装笑容,流露宣泄乃是正常。”
柔福帝姬道:“只要不一直消沉下去就好,显然徐郎不会,这才一晚上,又神采奕奕了。”
“可是让你担心了!”
“不,徐郎你知道吗?昨晚…你枕在我怀里,沉沉睡去,那时候…我感觉你格外真实,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跟宫中、朝廷哪些人不一样……我也很享受你躺在我怀里的感觉。”
“是吗?我在嬛嬛身上看到了母性的光辉!”
看到徐还不正经的笑容,柔福帝姬顿时秀眉一蹙,嗔道:“专心用早食!”
“嗯!”
柔福帝姬继续道:“徐郎,昨天你躺在我怀里的时候说梦话了,我还是头一回听你呓语。”
“哦?说的什么?”
“说什么…风波…亭……”
徐还心中一震,略微沉吟后问道:“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只听清楚了风波亭几个字,那是一座亭子吗?在何处?”
柔福帝姬并不知道风波亭是大理寺牢狱外的一座亭子,更不知道这座亭子意味着什么。
徐还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当即摇头道:“不记得了,梦中呓语嘛,总是奇奇怪怪的。”
“也是!”柔福帝姬点点头,不再追问,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喝粥的徐还。
直到碗筷放下,漱口擦脸后,柔福帝姬问道:“徐郎是再睡会?还是起身?先说好,今天不要问公务,我们可以去西湖散散心!”
“不去,睡觉!”
“那好,这些天你在前线想必十分疲倦。”
“不只是我,还有你,一起睡!”
待宫娥进来,撤走碗碟小几,很有眼色地告辞离去后,徐还的手已经环在了芊腰上。
睡了一觉,填报了肚子,眼下原地满血复活,恰是晨起之时,血气充盈,神采奕奕。何况新婚不久,徐还便外出征战两月,小别重逢,自然……
柔福帝姬心领神会,但瞧了一眼窗外的晨光,害羞道:“徐郎,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徐还凑到娇妻耳边,柔声道:“正好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白日宣…”
不等最后一个字出口,嘴唇与脸颊已经亲密接触,两个人影相拥倒下,锦帐上刺绣精美的芙蓉在晨光中摇曳生姿……
小别胜新欢,一点都不假。
整整两天,徐还与柔福帝姬都腻在一起,不出房门一步。
饭食都是宫娥们亲自送房间,就连沐浴,也是一起的,可谓是如胶似漆,近身伺候的宫娥瞧见,皆是满脸红霞。
不知道是多少场**之后,柔福帝姬香肩倚在徐还胸前,幽怨道:“都怪你,这下我没脸见人了。”
“夫妻敦伦天经地义,有什么害羞的?”
“大白天,还一连两天…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传出去?放心好了,不会的。”
“可是那些宫娥侍女们都瞧见了,你没注意她们的眼神…”
“注意了,羡慕,绝对是羡慕。”徐还信誓旦旦道:“她们是羡慕自家公主嫁了个龙精虎猛,器宇轩昂的好丈夫。”
柔福帝姬沉默片刻,悠悠道:“徐郎是想要孩子了吧?赵将军家的那个孩子蛮可爱的。”
“你见过了?”
“嗯!”
徐还点头道:“赵将军殉国,家人全部亡故,就留下这么一个遗孤,怎么着也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