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的苦衷董宣武能够理解,主动向朝廷请旨,要求改土归流,这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又岂是秦良玉一个人能够决定下来的?
而且自古以来,历朝历代,不是没有人试图改变土司制度,只不过效果并不理想。
倘若是秦良玉放弃了自己的土司特权,回过头来,新的土司崛起,那么马家非但失去了一个壮大自己很好的机会,反而会沦为他人案板上的鱼肉。
与此同时,董宣武却在宽敞的大帐中聚集众将,帐门口点着驱赶蚊虫的蒿草。
“末将绝不辱命!”秦良玉荣光满面,大声答道。
日头西沉,安邦彦站在一块大青石上,遥望东边的层岚叠霭,心急如焚。
安邦彦想了又想,也想不出究竟来,只能认为朝廷官兵兵势已疲,并不急于平息贵州战事上来。
说完,董宣武抽出一支令箭,喝道:“秦良玉秦将军何在?”
安意如果果真按照约定,临阵起义交出他所守的山口,并服从你的指挥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你可点燃三道狼烟,到时,我五行卫潜伏在他军中之人,会出手杀了安意,并搅动他的内乱,辅助你拿下山口。”
但是如果五行仍旧按这两天每天三十里的行军速度,那进入龙湫谷将会需要两天的时间。
兵马的调集与遣派,安邦彦也做得十分隐秘,自信没有什么漏洞,为此,他还做出了许多假象,故意迷惑安邦平那些人。
你可能做到?”
董宣武突然改变了行军速度,完全打乱了安邦彦的战前的部署。朝廷官军已经比预计的晚来了两天,打了安邦彦一个措手不及。
这对士气的打击将会尤为严重,也是对安邦彦威信的沉重打击。
龙湫谷距离龙场,有四十多里山路,而朝廷的军队距离龙湫已经不足五十里了。
安邦彦“啪”的一巴掌,拍死正趴在他脸上吸血的花脚蚊子,丛林中的这花脚蚊子,又大又毒,扎得人痒痛难忍,要好长时间才消得下去。
“传令下去,让龙场今夜即刻准备一批可供大军三天食用的熟食,明天日落之前送到龙湫谷来,不得有误。以后每三天送一批熟食来。”
两天啊,安邦彦的五万大军不得不在这荒凉的龙湫谷附近多呆了两天。
假若哪一天,夫人说服了族人,决定改土归流,董某一定会尽力协助夫人,让石砫马家发展壮大。”
而且,各处的关隘要道已经被封锁,不许人出入。
不过回想起所有的细节,安邦彦又认为不可能。真正知道这次伏击目的和细节的,基本都是他信任的、不可能投敌的人。而对族人的说法,这次行动只是一场大规模的实战伏击训练,官军离他们还远着呢。
“好!”董宣武点点头,又说道:“秦将军,朱雀营一千多战士,以及安意起义的兵马,统一交由你来指挥,你有临阵决断之权。
“此刻,安邦彦该等急了吧!”董宣武指点着地图,面带笑意,“我猜他们所带的粮食也该吃得差不多了。明天,明天就是决战之时。”
那问题出在哪里?
想到这里,董宣武心中那点不快也就消散一空。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的确需要三思而后行,秦夫人,不管怎么样,夫人和马家对大明的耿耿忠心,对五行卫的竭力协助,董某都铭记在心。
那时,云南的沙普家,恐怕再也忍耐不住,也会趁势而起。我安家就能与沙普家结成联盟,大明兵马虽多,在这大山之中,又能奈我何?”
这世上,没有人是真正甘心与人为奴的。
“末将在!”秦良玉全副武装,出列插手答道。
“不管怎样,不管你走得多慢,你要进贵州,总要过龙场,总要经过龙湫谷。”安邦彦咬牙切齿的想道,“我也不求多,只要把五行卫这路朝廷最强的兵马消灭了,朝廷的攻势也就被破了。没有大几年工夫,兵马也调集不过来。
已经有数百族人因为感染了时疫,上吐下泄,被弄得奄奄一息。更有数十人不慎被毒虫叮咬、野兽袭击,命丧黄泉。
“本帅命你,明日子时三时造饭准备,丑时拔营出发,携带五日粮草,连夜赶路,率领六千兵马,换上五行卫军服,伪装成五行卫主力,务必在明日午时赶到龙湫谷中。
看来,只有等水西的改土归流取得了一定成效,让周围那些幸存侥幸的土司看到了改土归流的好处,他们才会主动放弃手中的特权,与朝廷合作。
为了保证伏击的暴露目标,安邦彦不许安营扎寨,也不许生火,这导致他所率的这五万人马怨声载道。整天露宿于野外,不说那漫山遍野的毒虫与各种瘴气,就是那些蚊子也让人受不了。
更为严重的是,这次伏击,安邦彦并没让族人带很多粮草。南方气候温暖湿润,那些熟食过不了几天就会坏掉。因此,很多族人已经开始断粮,大军不得不尽量节俭粮食。
到达龙湫谷后,你务必率领周通所率的朱雀营将士以及安意的人马,在申时之前一举占领龙湫谷西边的路口,堵住叛军的退路,并挡住龙场方向可能的来敌。
十万大山中的险恶环境,对山外的官军无情,对在大山中长大的人同样也无情,虽然蚩尤族裔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哼哼,到了那时,就算他们不肯,他们底下的奴隶和属民恐怕也不会答应,有五行卫这支雄厚的军队作后盾,那些土司们还敢强力镇压被他们奴役了数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