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的淮南王王府之中,淮南王刘喜被众人搀扶着在议事厅中坐下,喝了两碗蜜水之后,才算都是缓了过来,同坐的谋士看到淮南王的神态,已经猜到此次山上之行颇为不顺,当下,一位谋士向刘喜进言道:“殿下,现在两军胶着,胜负未分并未分明,燕劫先生还在军前效力,是不是请他回来,他是吴、归两位先生的长辈,看在燕劫先生的面子上,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转机……”刘喜有些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后,在内侍的服侍之下吃了两口肉羹,这才多少有了一些精神,随后对着众谋士摆了摆手,说道:“事情并非大家所想的那么严重,现在两位先生出外访友未归,几日之后本王再上望天山,看在往日的师徒和供奉情分之上,淮南国必定能得两位先生得庇佑,大家跟着本王受累了,国相留下给本王讲解这两天的军前战报,其余的人都可以退下了,”
看着众人都退下之后,国相这才对着淮南王说道:“殿下,这两日汉军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我军已无后备之军补充,继续胶着下去的话,战事早晚对我军不利,臣有一计,趁着汉军的主力都在我淮南国,倒不如联合匈奴的伊稚斜单于和南越国……”
说到这里的时候,国相收住了嘴巴,眼睛看着淮南王刘喜的反应,根据他的反应看看是不是说出来后面的话,刘喜听到国相说了一半便住了口,当下抬头看了国相一眼,说道:“欲言又止,国相大人,想让本王去猜你后面的话吗,”
看到淮南王并没有发作的意思,国相当下对着刘喜行了个半礼,随后低头继续说道:“殿下,现在朝廷京城空虚,趁着这个时候和匈奴、南越合兵,只要须以河套、越前等地割让,到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一阵宝剑出鞘的声音,就在国相抬头的时候,就见淮南王已经手握宝剑对着他劈了下来,一道寒光闪过之后,宝剑正中国相的脑袋,不过这个时候的刘喜已经没有余力将他的脑袋砍落下来,宝剑卡在国相的脑袋里,跟着死尸一起栽倒在地,
国相被杀的同时,议事厅外正好走进来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来人正是刘喜的王太子刘迁,这个十来岁的孩子颇有其父少年之风,见国相被杀之后马上关了议事厅的大门,随后扶着自己的父亲坐好,又让亲身内侍趁着夜色悄悄将国相的尸体埋在了王府的花园里,叮嘱今晚的事情不要和人说,两军交战之间杀了国相怕会影响军中主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刘迁才回来向自己的父王回禀,听了自己王太子的话之后,刘喜冲着国相倒地的地方冷笑了一下,最后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一剑斩杀了国相,”
“父王诛杀国相,必有父王的理由,”刘迁将一件大氅披在刘喜的身上之后,继续说道:“不过最近几日,国相的府中经常有一些匈奴、南越的人频繁出入,相比国相的死和他的言行脱不了干系,”
刘喜指着国相倒地的位置说道:“此贼想要借匈奴、南越之兵,我与刘彻只是刘氏汉家的内争,引来外族之兵就是颠覆天下的大乱,与虎谋皮、火中取栗这样的话竟然能从我淮南国国相的嘴里说出来,当初我也是瞎了眼,重用了这样的奸贼,”
“儿臣明白了,国相之死乃是咎由自取,”刘迁端起盛满肉羹的饭碗,侍候自己的父亲吃了两口之后,又继续说道:“而且现在两军胜负尚未分明,他这话也算是扰乱军心……”
“胜负尚未分明,”没等自己的王太子说完,刘喜苦笑了一声,让刘迁坐在自己的面前,随后继续对着他说道:“我淮南国集结全国的兵马,也不过就是朝廷的十分之一,我军胜只有趁其不备之时突然出击,在诸王友军的配合之下直捣京城才有胜算,”
说到这里,刘喜动了痰气连连咳嗽了几声,接过来刘迁递过来的蜜水喝了几口之后才算压住了痰意,随后继续说道:“这些年淮南国大兴徭役并非我的本意,是想用我淮南国吸引朝廷的注意,让其他诸王友军暗自发展他们的势力,自打吴王刘濞等人谋反未遂之后,朝廷已经压得诸王透不过气来,没有一个诸侯王吸引朝廷的注意,其他诸王根本不敢发展本国的实力,
本来朝廷攻打我淮南国之时,正是他们起兵的最好时机,趁着京城空虚,几路诸王正好起兵直捣京城,可惜,那些人的胆略实在太小了……现在看似淮南和朝廷两军胶着,其实是汉军在等待他们的援军到来,到时候几路兵马一回合,最迟五日大军就要逼到我寿春城下了……”
听了自己父王的话之后,王太子的脸上便变了颜色,本来他已经算到了战局不妙,谁能想到会坏到这种地步,当下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对着淮南王说道:“那么就没有转机了吗,”
“多年之前还算是有一股助力,不过现在助力自身难保,也顾不上我们一个小小的淮南国,”刘喜微微的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本来此次望天山之行,我还奢望归、吴两位先生可以偷袭汉军大营,斩杀汉军的主将,趁着大乱的时候,我淮南军可以攻破大营,避开那几路的援军,直捣长安,可惜两位先生本来就是方外之人,又这么会为这尘世间的琐事伤神,”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喜爱怜的看了看自己还没有成年的儿子,长长的出了口气之后,他继续说道:“现在只希望两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