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后,盾山躁动的心平静不少,对钟馗说:“大人言之有理,或许当咱们领着军队杀回太古时代时,白猿族挑起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只是我在荒林里虚度了那样多年月,就不知……”
钟馗安慰他道:“放心吧,根据出现在生死簿上的神谕,你因受心魔困扰流落荒林的时间,不过一月。”
“啊?”盾山又吃惊了,不明白为啥在他自己的感觉里,已经过了有几十年之久呢?
钟馗叹道:“本官乃王者时代中人,对于发生在远古的事不甚了解,所以无法给你确定的解释。但在我阴冥之地,有一种困阵叫心魔阵,那种阵法实际不存在,而是由亡故之人的心生。”
“心魔阵?只是由心生的虚幻之地?”盾山外形傻大,但头脑聪慧,一经点拨就有所领悟,开始明白那片荒林是怎么回事了。
钟馗继续道:“不错,正是如此。一些鬼魂生前历经挫折,甚至背负了难以讲述的冤屈,故而被心魔困死,无**回。这时他们就会徘徊在六道入口,走入心魔阵。所有从他们身边经过的鬼魂,都只是见他们飘来飘去的影子,他们却自认是走在某种困局中找不到出口,那便是他们因心魔而构建的虚幻之地,可能是荒林,也可能是沙漠,甚至是油锅或炼炉……”
“大人,求你别再说了……”盾山眼前发黑,头脑似要炸裂,实在不忍继续听下去。
钟馗转变话题,怜悯地望着他道:“盾山,不要悲伤,你应该庆幸,被困入心魔阵时不是亡灵,并且你还是以活人之躯闯出来的,还能继续为世人效力。”
“原来困住我的荒林,是由心魔产生,其实根本就不存在!难怪我无法走到树林的边缘,难怪那里的昼夜轮转总显得古怪,其实我以为的几十几百年,也与正常时间不同!还有那块天降巨石……我怎么就没想到真实世界里不可能发生呢?可实际上困我的魔鬼,皆来自游走在我体内的奇怪能量啊,这件事,我到底能向谁倾诉?又有谁能帮我?”
自责加伤感,再加上彷徨,再次令盾山垂下头,又流露了悲观的情绪。
钟馗似乎看出来了点什么,但不敢确定,于是叹道:“兄弟呀,类似你我这种无父无母的天地造物,生来就是为的任务,所以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值得悲痛,那全是活着时必走的道路。”
这一席话,是多么有哲理,如清凉的水浇灭盾山的浮躁,也帮他减淡了内心的伤痛。看来嘲笑他人的弱点实不可取,通常的结果都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以钟馗为例,他虽头脑转动不快,对外界反应迟钝,通俗说来是愚驽,心中却有条幽深的小径通往常人见不到的地方,那地方名叫“哲学”。盾山仅与他有一面之交,就已听他说了不少富含哲理的话语,能结交这样的“笨人”,也实属三生有幸。
“喔喔喔~”
不知从何方传来鸡鸣,盾山顿受惊吓,愣怔地望向钟馗。如此隐蔽之所,怎可能听到鸡叫?
钟馗依然不慌不忙,用两手整了整冠袍后说:“鸡鸣五鼓,天就要亮了。卯时一过,你我二人就要各奔东西,你去阳界寻找生计,我回阴司处理公务。但经历过今夜后,我们毕竟已与昨夜不同,肩上又多了一项责任,并且这项责任乃属重中之重,今后大概所有任务都得围着它打转。盾山兄弟呀,咱们可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呀。”
“原来鸡鸣起的是闹钟的作用,我还以为有啥人或动物闯进来了呢。”盾山按下恐惧之心答道。当然钟馗那些话对他起的作用是长远的,他表示已一一记下了。
临别之际,盾山想到件重要事情,问钟馗道:“大人,组建军队不是小事,咱俩必须得有联络,假如我需要与你会面,该如何操作?”
“这个嘛~”钟馗立即意识到这是个问题,他捻着短须答道:“咱们暂时没有见面的需要,不过等哪天你在街头遇见了一个名叫苏烈的人,就说明咱们再次见面的时间到,可以再在夜间来无佛寺寻我。”
“那你,白昼里难道……”盾山很是奇怪,身为长安城治安官的钟馗莫非从不在自己的管辖地域露面?但这么问又自觉有打探之嫌,所以犹豫。
钟馗倒是无所谓,答道:“本官素来来无影去无踪,长安城里无人见过我的真容。本官的任务是维护长安城治安,不让魑魅魍魉跑出来作祟,破坏王者大陆的英雄们创造的和平,又何必用形象作秀?当然啦,本官这形象若放上朱雀大街,也是会令那些俊美的男子黯然失色的。”
“啊噗~”
盾山险些呕血,就想同为铁塔一般的巨汉,钟馗为啥就不能象自己这样有自知自明呢?
“苏烈……”
盾山咀嚼这个名字,仍有许多疑问。钟馗提到他,必定是对他器重有加,那么将来苏烈将在长城保卫战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他有那个能力承担如此重任吗?
钟馗却在他耳边说:“军队虽未成形,名字却是一定要有的,否则无法依照法规征兵。本官擅长于这类创造性工作,可以说是张嘴就来,你看叫做呼呼军如何?”
“哇呀~妈耶!”
还好盾山是坐着的,如果是站着铁定会一头栽倒。
“大……大人……这‘呼呼’二字,是何用意?”他使劲憋着笑,除了憋还是憋,联想到的是呼呼大睡。
钟馗却将他的反应误认为是出于赞赏,摇头晃脑道:“军队嘛,首先需要的就是雄壮气势,何来气势